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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便說過了,先生不可如此自稱,”老夫人目光突然變得很遙遠,“我們傅家祖上幾代都生在養在鄉野裡,就連老身自幼也是在村裡長大,所以,老身向來不喜這般拘著,因此,沈先生也別客氣了。”
聽了這話,沈禾大概能理解為何這侯府上上下下,包括傅景晏,都沒有給她一種王侯貴族的那種壓迫感,唯一讓她覺得不足的是,這偌大的侯府,人丁稀薄了點。
“聽說那日景晏與你一同喝酒,竟醉了去?”
沈禾想到那天的事,沒忍住笑了出來,她稍稍壓著嗓子道,“夫人,大公子酒量不好,我也不知道,不然怎麼也不會同他喝的。”
老夫人捏著帕子掩嘴無奈笑笑,“從小就愛喝酒,淺點的還行,酒烈點,準醉。”
沈禾點頭,他們喝的那酒據說是知府大人藏了幾年的佳釀,味道的確濃烈,“那日的酒確實烈了點。”
“先生酒量好,文采又好,這麼好的少年郎,真真難尋,”老夫人起了身,走到她前邊,“來到這邊,我從未見過景晏同哪個人主動喝過酒,那日來看我,還特地說了此事,自從被陛下貶到錦川,我就見他話越來越少,也極少出門會友,在家會客,如今有了先生這般閤眼緣的,真是稀罕事,如若先生平日裡不忙,可以多與他走動走動,你們年輕人,到底心思是差不了多少,這錦川你比我們熟悉,若是可以,閒暇之餘也可一起出去轉轉,老身今日請你過來,就是想說此事,還望你別嫌老身我煩,人老了,話也多,都是廢話。”
沈禾忙站起身,扶了老夫人坐了下來,這老夫人的意思她明白,到底是怕這傅景晏長此以往抑鬱下去,“老夫人,您的話哪是廢話,您放心,這錦川,每一處我都是熟悉的,只要大公子願意,他要去哪,我都一塊跟著。”
門外,傅景晏抬手示意丫鬟們不要出聲,才走到門邊上,便聽到沈禾說的話。
他要去去哪,我都一塊跟著。
很普通的話,從另一個男人嘴裡說出來,並沒有什麼不妥。
他眉梢輕挑,抬步走了進去。
“好好好,那老身便記著先生的話了。”剛說完,傅景晏人便到了她們面前,“景晏你來了,娘才和沈先生說到你呢。”
沈禾忙行了個禮,這清醒著的男人,臉上隱隱有一絲清冷,她突然想起幾天前喝醉酒的傅景晏,臉沒紅,那耳朵竟然紅得透血,想想,這人還真是都有兩面性,她現在還記得那天這人死死拽著自己的手不放的模樣,與現在的一本正經差的遠了。
傅景晏不知道她此刻正在回想他那次喝醉的事,他上前扶了老夫人起身,“娘您若是同沈先生說的差不多了,便放沈先生過去書閣,君寶已在那等著了。”
“行行行,先生去吧。”
沈禾告退,走到門檻處還能聽到後邊傅景晏低聲和老夫人說著話。
外面仍舊熱,走在花園的小石路上,沈禾覺得那腳下的石子都是燙人的,她加快了速度,再拐個彎便到雋風院。
不想才走了沒幾步,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頭,只見傅景晏不知何時出現在後面。
男人直接繞過她,邊走邊道,“昨天君寶鬧著要騎馬,不過,我來這時間不長,不知可有合適寬敞的地?
這適合用來騎馬的地方還的確有,那是錦川城郊外的一片野草地,“大公子,這還真有,不過有點遠,這天熱,只怕過去人都熱成一堆水了。”
傅景晏聽了她的話,眉梢挑了挑,“遠近無事,有地方就行。”
兩人進了院子裡,又一道上了書閣,裡邊傅君寶正乖乖練著字。
傅景晏進門便道,“君寶,沈先生知道哪能騎馬的地,明日便帶你去。”
傅君寶眨眨烏溜溜的大眼睛,蹬下椅子,小短腿踏踏跑上去抱住沈禾的膝蓋,“君寶謝謝先生。”
小孩子乖巧的模樣,讓她忍不住俯身,摸了摸他的頭。
沈禾一彎下腰,傅君寶的身子便貼了上,兩隻胖胳膊抱住她的脖子。
這小糰子估摸是習慣了,平日裡都是傅景晏將他抱上書桌旁的椅子上。
沈禾暗暗扶額,傅君寶白胖白胖的,她還真不一定能抱得動,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傅景晏。
男人似乎不打算插手,手臂抱在身前,一副看戲的模樣。
小糰子發現半天沈禾都沒動,他吧唧嘴,“先生。”
沈禾只好將身子再低下去一點,她沒抱過孩子,回想著傅景晏平日裡抱傅君寶的姿勢,隨後將右手攬在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