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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著粗氣,張士貴罵罵咧咧的看著。密密麻麻的人影,螞蟻般向前湧去。
安市城是山城,地勢異常獨特。城門附近的街巷縱橫交錯,環境十分複雜。部隊根本無法形成整齊而密集的方陣。縱然在兵力分配上有優勢,卻也發揮不出來。
以百的編制分散成數個小隊。源源不斷地開進充滿死亡的戰場,向對面的敵軍發起猛攻。戰鬥幾乎是在街巷的各個地方同時展開,無數的敵人以同樣的小隊湧現出來,士兵們在大街小巷甚至屋裡屋外房上房下,拼殺得異常慘烈。每一個街道巷口的控制權都需要士兵們用性命去填去換。
短短的半個時辰,雙方在這街頭巷口埋進了上千條鮮活的生命,唐軍攻殺不進去,高句麗兵也撼動不了唐軍分毫,雙方不斷的以兵卒的生命為代價,陷入了膠著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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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的戰鼓也不知第幾次被擂響,新的攻勢開始。
楊萬春聲音已經喊得沙啞,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望向不遠處幾乎近在咫尺的敵人,心中不禁泛起一種無力的感覺:他一直信奉吳起的治軍理論,信奉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可以所以碾碎。然而這一刻他卻產生了懷疑,產生了動搖。
吳起曾言:“戰鬥之場,止屍之地。是以喻之如坐漏船中,伏燒屋下,若能厲氣舍死當敵之鋒,則敵之勇者不及怒我,智者不及謀我,我反生而敵必死耳。”
只要有捨身忘死的鬥志,敵人再多,在如何的狡猾,情況在如何惡劣,哪怕是死地絕地都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當前的情況迫在眉睫,他麾下的兵卒亦有足夠的鬥志,然而卻無法扭轉局面。
當前情況膠著確實是不勝不敗,楊萬春卻很清楚的明白,越拖下去對他越是不利,唐軍有著人數的優勢,而他孤立無援,拼不起耗不起。他不是不知身後有十萬大軍,但是用腳趾來想都知道指望不上他們。
“壓上去,就算拼光所有的兄弟,也要講城東給我奪回來!”楊萬春見他親自訓練出來的武卒又一次給打退下來,再一次下達了壓上去的命令。這命令下達的同時,心亦在滴血。短短的時間裡,他這支精心訓練出來的武卒發動了十餘次猛攻,一千餘人的武卒現在只剩下了五百不到,折損過半。以殺敵數而言,他們是賺夠了本,即便此時失守,單以戰績而論,不虧武卒之名,但是破不了僵局,始終等於零。
唐軍之勇唐軍的戰鬥素質強悍的在他的意料之外,除非武卒能夠佔些便宜,其他街頭巷口大多都拼殺的有些吃虧。
這還是唐軍的尋常兵卒,若羅士信的捷勝軍親自出戰,只怕情況更加危險。
“捷勝軍……”
楊萬春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眼中突然露出驚恐之意,明白了唐軍的整個計劃:唐軍不只是要他這一座安市城,還要吃掉安市城以東的十萬援兵。楊萬春對於與淵蓋蘇文坑壑一氣的高延壽、高惠貞沒有半點的好感,卻清楚的知道他們率領的這十萬援兵是高句麗最後能夠動員的兵力,一但這十萬高句麗援兵給吞了,他們高句麗當真離滅國不遠了。固然不屑與他們為伍,楊萬春卻也不得不為他們的安危考慮。
“來人,給我從西門、南門、北門調兵,三門只留下兩千守兵,告訴他們,能夠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實在堅持不住便投降唐軍,我不怪他們。將餘下的所有兵卒都聚集過來,我們從東門突圍。”楊萬春說著,從懷中取出皂衣頭大兄的令牌,遞給了身旁的心腹將領滕銘山道:“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你想盡一切辦法給我混出城去,以此令牌命令高延壽、高惠貞他們部隊按兵不動,違令者軍法從事!”
皂衣頭大兄是遼東的衛冕之王淵斌之的職位,為了拉攏楊萬春,淵蓋蘇文將這個前五官中僅次於他的軍職給了楊萬春。
滕銘山一點也不明白因由,但出於對楊萬春的信服,毫不猶豫的領命走了。
楊萬春將城中兵卒都聚集在了一處,面對眼前的萬餘兵卒,沙啞著嗓音道:“將士們,我楊萬春對不住大家,安市城守不住了。我本意圖與安市城共存亡,但是你們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塵,不能因為我的無能跟著我喪命於此。眼下只有一個活的機會,衝出去,衝出東門,我們就有存活的機會。我楊萬春以耳代首,待領你們突圍之後,再履行諾言,以死謝罪!”
說著他揮劍將自己的耳朵給割了下來,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留下,將他半張臉都染紅了。
最初他的想法是效仿歷史上的曹操以發代首,但是曹操以發代首是有典故的,中國古人講究身體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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