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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越旋即瞭然,目光定在左上角那支瓷瓶上:“那麼,那個瓷瓶是甲子,這一斜排下來一直到癸酉,左下這兩個是甲戌、乙亥。”
如此上推,漆器、金器、銀器、木雕又各是一組十二載輪迴,加起來正好是六十件器物。
他們如果要把六十樣東西都翻一遍,時間太長,只怕要被發現。其中若有幾個挪了位置,明早讓東廠察覺更是難免。楊川略作思忖,問她:“《盛林調息書》是哪天從宮中遺失的?”
“……這我怎麼知道。”奚越鎖眉,“只知道被人發現時已經沒了,是不是遺失當日也不好說。”
楊川一沉,又問:“土木之變是那一年?”
“正統十四年……”奚越掐指一算,“是己巳年!”
楊川定神,從左上角一一數下:“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辰,己巳……”
空氣中倏然靜了一剎,二人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又一道看向己巳那一格里的鬥彩瓷瓶。楊川深吸了口氣,舉步上前。
未免瓶子移位被人察覺,他儘量沒挪動瓶子,直接探手一摸:“真有本書。”
“……快拿出來看看!”奚越心絃緊繃,楊川怕硬抽撕壞了書,凝神繼續摸索,左手小心翼翼地扶著瓷瓶,右手慢慢地將書取了出來。
那書原是卷著放在瓷瓶裡的,他們展開藉著月光一看,果真是《盛林調息書》的下卷!
“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奚越欣喜不已,楊川將書妥帖地收進衣襟中,二人未免節外生枝,立即轉身離開。
他們沿著來時的牆下陰影溜出去,奚越先一步運氣翻出,剛落穩,卻聽牆那邊響起一喝:“什麼人!”
奚越大驚,正想翻回搭救,卻見楊川的身影已然躍起。然則她尚不及將心落回,夜色中驟有一枚銀鏢裹挾疾風極速逼來。奚越只聞風聲不見其影,騰起的楊川卻清晰地看清了那道閃至眼前的銀色。千鈞一髮之際,彷如一切都就此定格,楊川將心一橫抽出秘籍拍向牆外,白駒過隙般的那麼一眨眼後,奚越耳聞一聲銀鏢刺入皮肉的微響,眼看他悶哼一聲跌回牆下。
“來人!!!抓賊!!!”院牆那面喊聲驟起,奚越將心一橫要翻過去,緊接著卻見光火從四面八方溢位牆外,可見院中已亮如白晝。
他們人太多了。
在她遲疑的瞬間,楊川的聲音朗然傳來:“在下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楊川,奉命暗查謝宏文行賄事由。”
奚越心跳如戰鼓擂響,只聽院子裡靜了那麼幾息,方才那聲音尖銳道:“暗查東廠?你們錦衣衛瘋了吧!”
楊川笑音坦蕩:“各辦各的差罷了。若你們怕被問罪,押我見你們督公去?”
“嘿,我們督公在宮裡聽差呢,可沒空搭理你。”那宦官輕笑。
楊川哦了一聲:“不妨事,那你們先把我看起來,等督公出宮再稟話,別傷了兩家和氣。”
在他們的一言一語間,奚越已明白了楊川的意思。他這是想把他們往東廠內院引,免得他們出來檢視再抓著她,方便她攜秘籍趕緊逃走。
她心下自然不肯,可剋制住衝動細細一想,硬闖也著實不是個辦法。一來對方人多勢眾,二來,東廠本就想殺他二人,若她也被擒住,讓他們搜到秘籍,她和楊川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只有楊川在裡頭,就算一會兒他們發現秘籍沒了,楊川也還能咬死不認,她也還有時間儘快在外頭想轍,趁早把楊川救出來。
得搶在東廠提督出宮之前。
楊川位在千戶,這些個值夜的宦官不敢輕易動他,東廠提督可沒那麼多顧慮。
奚越飛馳出皇城,悄無聲息地回到住處,然後花了一刻工夫竭力鎮靜心神。
她腦子裡一陣陣地發空,五臟六腑裡好像有一股怪勁兒再抽著,抽得她禁不住地覺得難受。她想哭又哭不出來,渾身都緊繃著發顫,在極度的無措中逼著自己去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必須在東廠提督出宮前把人提出來。若能搶在他們發現秘籍遺失前救人,則更好。
這個去提人的人,官位要夠高,至少要比楊川高。可千戶之上,只有鎮撫使、指揮僉事、指揮同知、指揮使四階。但據她所知,當下的指揮僉事、指揮同知,連帶和她平級的南司鎮撫使,都是門達的黨羽。
她又不能自己去。東廠本就盯著她和楊川,她自己去只會讓他們防心更甚。
奚越焦灼地在房裡踱了好幾個來回,最終不得不承認,似乎只能鋌而走險一次。
她的腳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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