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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揚適時地插話進來,“我們受到刺客襲擊,是紀大人恰巧路過救了我們。”他拉住遲遲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好些了沒有?”
遲遲點了點頭,不動神色地把手從他手裡抽走,“琉璃和葉大俠呢?”這船不大,他們若是在,肯定她一睜眼就能看到。
“還沒有找到。”紀無咎眼睛沉沉的,好像此刻的夜色,“葉梧武功高強,琉璃跟著他定然無恙。殿下自可放心。”
放心?遲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來,滿臉譏誚地看向他,“紀大人說放心,那本宮自然可以放心。”她眼睛一轉,又落到他身上,“紀大人不在京城,怎麼有空到這裡來?”
她的尖銳紀無咎也察覺到了,他眼中露出一絲不易發現的黯然,垂眸道,“陛下讓我南下剿匪,正巧路過富春江,恰好碰到殿下和沈大人。”
“哦。”遲遲輕輕啟口,“那真是太巧了。”紀無咎知道她的意思,只覺得胸口好像被壓了一塊大石一樣,又沉又重。這樣的遲遲跟以前那個軟軟的遲遲一點兒不一樣,尖銳到讓他陌生。他正想說話,她卻已經轉身進去了,紀無咎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只能告訴沈清揚,“如今江南不太平,你們又身份特殊,還是不要再往南走了,到這裡打住吧。”沈清揚點了點頭,“出來幾個月,也著實想回去了。”他看向船內,遲遲已經坐到了船中央,燭光之下,她的側顏溫柔而又繾綣,連帶著沈清揚的眼神也變得一片柔和。紀無咎看著他的變化,心酸到不能自已。那是他守護了那麼多年的姑娘啊,即使如今被人妥帖安放著,他也覺得不能接受。
然而,不能接受又能怎麼樣呢?路是他自己選的,在通往報仇的路上,他親手丟棄了這縷陽光,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夜已經很深了,耳畔傳來水流的汩汩滔滔聲,寧靜而又安詳。遲遲翻了個身,終是覺得不習慣,坐起身來。船裡點著一盞如豆燈火,將她的臉照得陰暗不定。她抬眼看向前面,船頭上,還有一人立在那裡,藍色的袍角被這夜色浸潤,竟讓她無端地生出幾分哀傷來。
遲遲覺得心中一片哀矜,就這樣遙遙望著他的背影,彷彿就要落下淚來。她還記得曾經那麼多年,他也是像這樣,站在她的窗外,遙遙地看著熟睡中的自己。。。。。。
往日的歡愉已經遙不可及,如今回想起來,這麼多年,他們竟從未真正地在一起過。曾經那些看起來最平常不過的相處,竟成了他們往後唯一能回憶的東西。
遲遲閉了閉眼,像是強迫自己一樣,閉上眼睛翻了個身,硬是將紀無咎的那片袍角排除在了視線之外。她閉上眼睛,當然不會知道,在另一邊,沈清揚睜開他那雙一片清明的大眼睛,看著遲遲的背影良久,終於又閉上眼睛,將滿腔的眷戀和哀愁藏在了心裡。
一艘小船,載了三個人的愁緒,隨著東流的河水和逐漸逝去的時光,緩緩地朝前走去。
遲遲一夜無眠,早早地便起來了。奇怪的是,一向好眠的沈清揚這次居然也起得很早,只有若松,他們醒來的時候,他還在呼呼大睡。琉璃不在,遲遲不會做飯,這裡面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兒,做飯的任務就交到了若鬆手上。沈清揚把他叫醒,他才不情不願地穿好衣服,拿了放在船裡的爐子,走到船尾生火做飯。
遲遲坐在船頭,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出門在外,自然不可能像在宮裡那麼方便。她給自己簡單地梳了個辮子,長長的頭髮拖到水裡,把辮尾都打溼了。
身邊朝陽的光芒被人擋住了大半,眼角的餘光裡出現了一片藍色的袍角,她沒有回頭,依然看著面前逝去的流水,問道,“紀大人有事?”
紀無咎看著她的側影,窈窕而纖細,坐在水邊,面前是一片青荇水草,當真如同神女一樣。心裡的哀傷彷彿又要溢位來了一樣,他垂下眼睛,默然了片刻方才開口,“我想來問問你,昨晚可曾安睡。”
他只是想來問問她,像往常好多次一樣地來問問她,晚上睡得好不好?若是不好,又是誰攪了她的好夢。
遲遲聽得幾欲落淚,到了唇邊的諷刺又被她嚥了下去,轉而換成了一聲嘆息,“你這又是何必。。。。。。”聲音輕輕的,轉瞬便淹沒在這清晨河間的繚繞霧氣裡。
紀無咎也聽到了,卻也不願意聽到,那樣一聲嘆息般的聲音,恰如他們曾經的懵懂年華,終將一起隨著歲月淹沒於塵埃當中。他知道,卻無能無力。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遲遲他們的船走了兩天,終於跟琉璃和葉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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