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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瓷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卻並不敢說出口。
而裴氏仍然是不急不緩的,她道:“你若有什麼想法,儘管說便是了,我倒是希望你在我面前是坦陳的。”
薛瓷重新又低下了頭,手中的帕子握緊了又鬆開,最後從左手換到了右手,又攥進了袖子裡。她下定決心一樣抬眼看向了裴氏,對上的是裴氏沉穩的目光——而這樣的目光,彷彿是給了她些許勇氣。最壞不過就是她說錯了話,重新被送回六豔院而已。她這樣想著,而心中很快便盤算好了念頭,也理順了想要說出口的話語。
“因為……因為太太需要一個女兒,能為國公府多一門……多一門能用的姻親。”薛瓷閉了閉眼睛,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裴氏心中浮起了幾分驚喜,面上仍然不顯,但語氣更柔和了一些:“為何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話已經說出口,薛瓷心中的慌亂已經漸漸消退,她抿了抿嘴唇,繼續道:“太太……太太向來都是從國公府的大局看待的……女兒思來想去,太太會讓我來陪著太太,也想因為國公府會有需要吧?”
裴氏看著薛瓷,也不由得感慨了一番她的心思細膩又頭腦清醒。她饒有興致地看著薛瓷,又問道:“若我為了國公府,把你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你該怎麼辦呢?”
薛瓷咬了咬嘴唇,下意識又把帕子從袖子裡面抽了出來,幾乎是無意識地在手指間絞動著……她艱難道:“若是太太看好的,想來就算是老頭子……也會有可取之處吧……?”
裴氏聽著這話,倒是一笑,道:“你倒是對我十分信賴?國公府的後院裡頭,那些姨娘們,還有你的庶出兄弟姐妹,可都沒有這麼信賴過我的。”
薛瓷一聽這話,也知道前頭裴氏說的不過是試探,於是穩了穩心神,道:“既然太太說過了要給女兒相看親事,我便全聽太太的。”
裴氏伸手拍了拍薛瓷的胳膊,輕嘆了一聲,道:“有些道理你自己明白,既然到了正院,陪在我身邊了,只要不生了那不該有的想法,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我明白的,太太。”薛瓷這樣答道,忽然覺得鼻子一酸,有幾分淚意。
裴氏又道:“國公府家大業大,如你所說,我當然會從國公府的利益出發,來給你找一門親事,但你也大可以放心,我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讓你感到難受。”
薛瓷點了頭,道:“太太的意思,我懂的。”
裴氏勾了勾嘴角,道:“罷了,快中午了,不說這些事情,你陪著我用午飯吧!”
。
用過了午飯,裴氏去處理家中的事情,薛瓷無事可做,便回去了自己的屋子裡面。
蓮月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哭哭啼啼地跑到了薛瓷的跟前。
看到薛瓷,蓮月彷彿受了極大委屈一樣跪在了地上,哽噎道:“姑娘為什麼不讓我在身邊伺候了?我跟了姑娘這麼多年,還比不過一個才剛從太太身邊過來的碧草嗎?姑娘這樣一味迎合太太,難道就不怕太太壓根兒就是要姑娘去死嗎?姑娘為何這樣涼薄?”
薛瓷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看門外,只見外面並沒有過往的下人。
這邊蓮月哭得更加大聲,她嚎啕道:“從前多少事情都是我為著姑娘打點,從前在六豔院,多少事情都是我為了姑娘生生擋下來,若非這樣,姑娘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姑娘為什麼連半點體面也不給我,憑什麼讓碧草做了大丫鬟,而我卻不能繼續跟在姑娘身邊了?”
薛瓷靜默了一會兒,看著蓮月這樣哭哭啼啼的樣子,只覺得心生煩躁。
雖然蓮月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她從前並不曾懷疑過蓮月對自己的忠心。她能理解蓮月的粗俗,蓮月的口不擇言,蓮月的不識大體,她能包容蓮月的種種缺陷,因為她知道蓮月對自己的忠心不用懷疑,這麼多年在六豔院,如果不是還有蓮月在她身邊陪伴,她或許無法在國公府的後院中堅持到現在。
只是今時今日,看到蓮月這樣哭得涕淚橫流的樣子,她卻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誠然,蓮月十分忠心,這一點毋庸置疑,可除卻忠心之外呢?
薛瓷以手扶額,等到蓮月哭聲漸漸變小了,才道:“那麼,你想要怎麼樣呢?”
蓮月愣了一下,並沒有想到薛瓷會這樣問,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看著薛瓷,仰著臉,淚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姑娘不為我主持公道嗎?”
薛瓷低頭看向了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