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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非常正式,嚴肅。
元雅愣愣地搖頭。
她頓時覺得這把劍有千金重,她一點也拿不住。
就算勉強能拿得住,她怎麼可能會執劍殺了師父呢?不僅僅是她不會,就是其他師兄師姐們也不會呀,親手殺了師父?怎麼可能!
師父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釋然一笑,“所以為師才立下教規,逼迫你們對我,動手。”
元雅聽言一時啞然,不知道怎麼回。
隨後,師父將元雅送出住處,自己也沒再回去,隻身登上了百慕之巔。
元雅看著師父飄然單薄的白色身影,孤單地立在那山的最高處,特別落寞的感覺。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原來師父不是一早就去百慕之巔,而是整晚都在那裡。
他若在山谷獨自練劍,必定會被心魔所累,走火入魔。為了維持清醒,只好在百慕山的最高處,靜坐,吹吹山間風,清醒。
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一心求死的師父,每日練功痛苦到走火入魔的師父,要怎樣才能化解他心中對死亡的渴望呢?
元雅心下一動,不顧夜已經深了,一步步又爬上了百慕之巔。
她要找師父問清楚,師父為什麼一心求死?他的心魔究竟是什麼。
師父見她上來了,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元雅在師父身旁坐下,陪他一起感受著山風襲面後的清爽。
師父閉眸坐著,面朝那一片青翠的山林。如墨的夜幕籠罩下來,絲毫不影響他的心境。
元雅也跟著他的樣,閉眸靜養。
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地坐了許久,師父倒先開口道:“夜深了,小雅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早課。”
元雅回道:“師父明日也有早課,師父不休息我也不休息。”
師父道,“你不能和師父比,為師內力深厚。”
元雅倔強道:“師父也不能和小雅比,小雅年輕氣盛。”
“隨你吧。”
師父沒再說話。
又靜坐了一會兒,元雅見師父已經心平氣靜,自己內心也平靜了許多,便認真地,聲音輕柔地開口道,“師父,你在練劍的時候想到了什麼,可以和小雅說嗎?”
她的語氣像是和他再談論一件日常的小事。
在這山上坐久了,人的氣質都不一樣。元雅那麼活蹦亂跳的人,和師父靜坐一會兒,也感受到了內心不一樣的平靜。
師父閉著眸,語氣也很平緩道,“小雅你想聽嗎?”
“恩,想聽。”
“好,為師講給你聽。”
元雅豎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
他不疾不徐,緩緩地開口,和他一貫的性子一樣。
“為師年輕時,自恃一番武藝能懲惡揚善,造福於人。”
元雅點頭道:“師父心善,武功又好,年輕時定是一個大俠!”
“不,為師一念之差錯殺了很多人。”
“從那以後,每每獨自練功,都會想到那時的大開殺戒,實在痛苦不已。”
“師父……”元雅聽言,頓時愣住,她看著師父的側臉,不知說什麼好。
這時,師父緩緩側過身來,也看著元雅,那眼裡毫無神光。
“你道,為師還有何顏面,擁著這身武藝活下去?”
師父憂傷地發問,元雅能感覺出來,這問題恐怕每日每夜都在師父腦海裡迴盪。
“不是的……師父是好人,是很好很好的人,在小雅眼裡,師父就是神,就是仙!”
真的!
師父微微搖頭,“你道師父是好人,他人視我為惡魔。善惡一念之間,為師早就分不清善惡了。從此便不再下山,只盼著你們終有一日能出師。”
原來師父不下山是因為這個。
“到時,小雅你會替為師收屍吧。”師父忽然話鋒一轉,第二次在談論自己死亡的時候,露出了笑容。
“記得先用白絹擦拭周身,壽衣要反著穿。”
他極其認真地說。
壽衣反著穿,歸魂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日出
在百慕之巔看日出,是一種享受。
遠處的山巒在飄逸的雲霧中時隱時現,仰首觀天,皓月當空。
前一刻還是夜色朦朧,下一剎整個天空的色彩就驟然起變。
金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