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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轉身,自唇間溢位一句:“明日,我替阿姐送靜墨出門,此事一了,我們從頭算起!”
祺硯面色一沉,知道自己話多了。
她連忙將話引到別處:“女郎走時說了要在靜墨姐姐出嫁前回府,她一定會趕回來的。”
楊秀小小的手心緊握著,他太弱小,還是太弱小了。何時他才能全然護住他的阿姐啊?
次日清晨,淡霧籠罩江面。
金陵渡口,一葉扁舟慢悠悠的停靠岸邊。
自舟上,幾個士人翩然而落。
:“重回塵世,真真懊惱。”一個五短身材,著麻布大袍計程車人朗聲道了一句,習慣性的解下腰間的酒葫蘆。
:“總算趕回來,今日還要送靜墨出嫁。”一個美豔女郎,她身段曼妙,一身青藍色右衽交儒領長裙,垂胡大袖,下裙曳地,一雙熠熠生輝的美眸微微流轉,是獨有一股風流在其中。
一錦衣少年,面如冠玉,溫潤一笑:“這不是趕回來了?”
:“阿毓!那曲《懸澗入林歌》已然譜好辭曲,這箋給你。”一面容瑰麗的中年士人將厚厚的竹箋遞給少女。
少女揚唇而笑道:“多謝阮兄。”她將箋捧在手上,如珠如寶。
來往的行人看見這一幕,紛紛不禁駐足觀看。
那幾個士人,蕭蕭素素,爽朗清舉。那個少女,容止絕豔,風雅翩翩,這幾個人在一處,便是隻站在那,也是一副名士風流,見這幾人,方知何為風塵外物。
幾人紛紛上了車馬,馬車在城外分別。
直到馬車不見,駐足觀看的眾人才緩緩醒轉。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琴仙亭公主回金陵了!”
另一人叫道:“難道方才那女郎是琴仙亭公主?那幾個士人便是行蹤成謎的竹林七賢?”
:“是她!”
:“一定是!”
這一日,楊毓剛到金陵渡口,這訊息便如野火燎原一般,傳遍了金陵城。
這渡口一見,楊毓與竹林七賢的風貌被越傳越神,彷彿這幾人超脫世俗,已羽化成仙似的。竹林八賢之名,就這樣,在城中傳開了。
馬車壓過青石板路,緩緩的進了淮水北岸的巷子。
看著周身的喜氣,楊毓情不自禁的揚唇而笑。
:“多謝叟。”楊毓對車伕低聲道謝。
車伕揚唇而笑:“能載女郎一程,是老叟的榮耀。”說完,老叟趕車回雁棲山去。
叩了幾聲門,家僕開門,庭院再次熱鬧起來。
楊毓急著去看靜墨,也沒寒暄幾句,便在眾僕的簇擁下,去看新嫁娘。
:“女郎!你回來了!”靜墨正跪坐在梳妝檯前,一身純衣纁袡,將本就美貌的靜墨襯托的更加嬌豔。
純衣纁袡是黑色的深衣,右衽交儒領,垂胡大袖,下裙及腳背,領口裙邊繡暗紅回形紋,腰間綁著暗紅間黑色束帶。此衣乃是周制昏服。
因楊固塵官居司空令史,位列士級,婚娶需著爵弁服,身為楊固塵的婦人,靜墨不得不捨棄楊毓為她準備的大紅雲錦,著純衣纁袡出嫁。
:“別起來。”楊毓手扶住靜墨,二人坐了下來。
“我說了,定回來送你出嫁。”
靜墨原本就有幾分難過,這周身之人都是至親,再看主人為了她,竟然風塵僕僕的趕回來,更是感動,剎那間,淚眼婆娑:“奴這是上輩子修了什麼德,這一生能過的這麼順遂。得女郎如此厚待,靜墨慚愧。”
楊毓也被她染上幾分愁緒,只拍著她的肩膀道:“這是你應得的。”她微微頓了頓,想起前生,靜墨為了一個包子,委身那佝僂老叟,眼中的淚更是止不住,她哭著笑:“我本就欠你一世安穩,一段姻緣。”
:“女郎這是話從何起?”
楊毓微微搖搖頭,發自真心的祝福道:“靜墨,祝你與表兄舉案齊眉,花好月圓。”
:“是。”
:“若表兄敢對你不敬,定要告知我。”
:“是。”
:“若是可能,不要讓他納妾。”
靜墨詫異道:“哪個郎君能終生對著一人的?”
楊毓笑著道:“情之一字,以心為左,以青為右。所以,只有一顆心清明,那才叫情。倘若左擁右抱,三心二意,怎堪得情之一字?”
:“是。”靜墨微微垂頭:“女郎是將靜墨當成親姊妹的,否則,哪裡有教人不許表兄納妾的。”
楊毓促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