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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之清談而辯,不知孰勝孰敗?”
樊明臉上無一絲不適,灑脫的應達到:“靖之韻音辭令不如我,往輒破的勝我。”
他說,王靖之語言不如他優美,而出言一發即中。
王凝之唇間微微揚起,左手不自覺的捻捻右邊袖口道:“聽聞楊氏女郎也出言相幫於你,竟未有甚效果?“
樊明微微搖頭道:“首次聽聞阿毓出言,是我未當真,反而辯駁與她,阿毓一句辯言,讓我與靖之皆是舉步維艱。若早知如此,請阿毓為我談助,想來昨夜怎地也能與靖之辯個平局。”
王凝之亦是有些詫異,訥訥的道:“如此說來,楊氏女郎還是個辯才?”
樊明笑道:“那女郎詭辯之能,真讓我望塵莫及。”說著臉上的神情是即敬佩又欣賞的模樣。
王凝之抿唇而笑,一身淡雅配上週身的雍容氣度,也晃的人眼一怔。他微微頷首微笑,收回挑著簾幕的手,安然坐回車中,一旁跪坐的梁纖雲小意溫柔的送上清茶,王凝之看也未看她,眸光盯著馬車內華美柔軟的地毯,他微笑著對梁纖雲道:“去後面的車上坐吧。”
梁纖雲不知自己做錯什麼,竟被王凝之趕到後面下僕乘坐的馬車,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反抗,以頭觸地,聲音嬌糯帶著不甘道:“是。”鑽出了王凝之的馬車。
王凝之緩緩將茶盞放在榻几上,深嘆一口氣。
他的名望坍塌,便是自這女郎被發現在他房中開始,無論他懷著怎樣的心情,也無法以正常對妾室的態度與她笑意歡顏,每每想起這梁纖雲,他不但無一絲歡欣,反而逾發厭惡,這種厭惡來的迅猛,無法抵擋,他不願將怒火發洩在她身上,唯有將她趕走。
王凝之出身高貴,其父是當代的書法第一人,在文人中名望極高,於朝堂上又為武官,官職至會稽郡右將軍,就在一月前被擢升至司徒的王晞之。其父生子有四子一女,王靖之是王凝之長兄王嵩之獨子,長兄早逝。王靖之這琅琊王氏,嫡長孫的矜貴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王凝之排行老么,都說么子早慧,他卻是四個兄姐中最平庸的一個,若非娶得高貴賢妻,當年的金陵形勢又是那般模樣,哪裡輪得到他來坐這位置。
父親身居高位,名望甚高,妻子才名遠播家族高貴,兄弟各個才高八斗,又生在這樣顯赫的家族,王凝之的可憐之處,又有誰人知曉?
他以頭倚靠在視窗,隨著馬車行進,距離金陵越來越近,他的心越來越惴惴不安,成天成夜的失眠。他仍然記得,王靖之說的,幷州城只是個開始。
他眸光微微眯了一眯,看向身側的木匣,唇角微微揚起。那雙似笑非笑的眼中射出寒星似的光芒。
微微揚唇,虔誠的對著木盒拜了拜,低聲道:“天師佑我。”
馬車悠悠,復又在路上行了一月左右。因這一路有裴良飛鴿傳信,提前告知路途如何,這一路走得路暢平順。
眼看著到了長江沿岸,橫渡長江,再行數日便可抵達金陵。
馬車行止,抬眼看去,是一座宏大的城鎮。
城牆高深,青磚鑄就。城樓上一排士兵站的筆直,端看那身形各個挺拔。
城門口,二三十士兵戍守於門前,來往庶民行色匆匆,皆是身背麻袋,手推木車,拖家帶口。
楊毓看著城門口的景象,心間一怔。
竟連這邛城也這般人心惶惶了?
這一世南行的時間的確比前生要晚了半年左右,遙記得前生,盧家之人也曾在邛城修整半月,待江上吹起東風再渡江。那時的邛城可是富庶的很,遙遙見過一次城主尊顏,那人行止風度不落俗套,盧家多番巴結送禮,皆被那位城主大人婉拒。
而後,盧家抵達金陵卻因盧家兄弟容止不佳,家族低微而無法站穩腳跟。後來,不知盧柬自何處聽起,九江王愛琴且喜容色豔麗的美人。至此,盧柬一邊每日派人令楊毓在金陵城外雁棲山聆聽竹林七賢的琴音,一邊拜會各個金陵士族。一年後,盧柬帶著習琴不久的楊毓拜訪九江王。
距邛城不遠就是九江王屬地。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邛城所見
楊毓猛然想起這一切,她不禁打個冷戰。
楊毓收回挑著簾幕的手,若有所思的坐在馬車中。
王靖之眯著眼,坐在車中。
楊固塵跨著棗紅駿馬,行到他車邊,低聲道:“郎君,已到了邛城。”
王靖之睜開微闔的雙目,那雙深邃的眸子瞥向車外,回道:“將族徽掛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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