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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已經不需要再下了。
桓亮眼射寒光,笑著將黑子扔到棋盤上道:“都雲謝安風采神態清秀明達,這棋卻是步步殺招,毫不留情呢。”
謝安習慣性的擤擤鼻子,慢條斯理的理理衣襟道:“桓將軍今日來尋老夫,便是為了下棋?”這一口洛陽腔,說話之間,柔和端美,讓人不知不覺對這人產生親近之感。
桓亮雖留有官名,卻已經賦閒在家快一個月了,他怎能不急?
桓亮微微蹙眉道:“你便讓我一直等下去?”
謝安鼻音很重,語調溫柔,笑著道:“自然是等,你看看王氏,不也足足等了三年,才重新被啟用的?”
桓亮緊咬牙關,冷哼一聲,怒氣橫生,一拂袖,轉身離去。
謝安笑著,將棋盤上的黑白子緩緩拾起,漫不經心的將棋子放回竹籠中。
謝元朗叩了叩門,自然而然的進了門。
:“王靖之舉薦樊公明為蜀州刺史。”
謝安偏偏頭,笑道:“都言蜀道崎嶇,但蜀地富庶,自秦時便有天府之國之名,雖現時人口尚少,邑戶少,但北地庶民南遷,可是新遷去無數庶民啊。”
謝元朗笑著道:“阿翁何意?”
謝安笑著道:“樊明是個直臣,怎能到外任官?將他留在金陵。”
:“孩兒懂了。”
謝元朗微微頓了頓,笑著道:“近日金陵城出了件大事。”
謝安抬眼看向謝元朗道:“你說琴仙亭公主與王靖之之事?”
:“阿翁心明,不需孩兒多言。”
謝安笑著道:“先前沒注意,這位亭公主是個不凡的,你可與她多接觸。”他沉吟一瞬,接著道:“王靖之反應如何?”
謝元朗笑著道:“雖稱不上自暴自棄,卻全然不理族中之事,無視陛下賜婚,整日與玉卿泛舟游水。”
謝安略微點點頭,拿起榻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回去吧。”
謝元朗拱手行禮,退出門外。
天色暗淡,楊毓獨立四方庭院之中,一襲素白的寬衣博帶,晚風習習,將衣袍吹的飄在半空中,她抬起頭,看著上弦月,眸光閃爍著。
同舟十日,日夜與竹林七賢談經論道。
累了便躺在船艙裡歇息,醒了又接著縱酒清談。這幾個人雖然外表行為不羈,這幾天卻不約而同的將唯一的船艙讓給楊毓,連進也未進過。
楊毓知道,他們想盡辦法陪伴自己,不讓她想起那個人。
然而,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她還是控制不住的思念起那一抹素袍,一身遠山似的味道。
阮宗站在窗前,看著楊毓的身影,心間的某一處,被狠狠的剜了一下。
十年?十五年?
很多年前,遠在他年少之時,也曾愛上過那麼一個高貴計程車族之女。也曾如今日的楊毓一樣求而不得。現在他再怎麼努力的回想,竟然想不起那女郎的容貌了。
是太久了嗎?
那人的身影分明經常出現在他眼前的,容貌卻如同蒙了一層水霧一般,越來越不清晰。
阮宗雖不似山源一般沉默寡言,平素也是很少說話,今夜亦是一樣的。不同的是,他想找個人大醉一場。
阮宗隨手拿起榻几上未開啟的一罈酒,撈起歪放著的兩隻瓷碗,踏出屋舍。
他並未刻意壓低步履,楊毓卻沒有絲毫察覺,他已經在她身後。
:“阿毓。”
阮宗低聲喊道。
楊毓轉眸看來,發現是阮宗,微微一怔,笑著道:“阮公還未歇息?”
聽了楊毓的話,阮宗沒來由的心中不悅道:“你平素都以兄稱那幾人,為何卻稱我為公?”
楊毓又是一怔,接著,笑著道:“阮兄。”她眸光一瞥阮宗手中的酒,燦然而笑:“喝一杯?”
阮宗心裡舒服了,酒罈放了下來,席地而坐,將酒碗遞給楊毓。
楊毓悄然一笑,這人個性怎麼和孩子似的?
心中想著,身子已經坐了下來。
阮宗酒碗在酒罈中一撈,楊毓學著他的模樣,也是一撈,阮宗笑笑,二人酒碗相撞。
一碗水酒下腹,楊毓面色微微迴轉,她絮絮的道:“有時,也談不上後悔,就是這顆心堵的慌。”
阮宗淡然的“恩”了一聲。
楊毓也不在意他的少言,接著道:“此時也想不起他要成婚的事,只是時常想起他的模樣。”她痴痴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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