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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老文士一聽,道:“當日去往幷州路上,最後聽了一曲鳳求凰,原以為已是絕唱,今竟又能得聞她的琴聲,真乃大幸,大幸!”說著,老文士匆忙踏上鞋履。
:“阿毓活過來了!”桓秋容手中一抖,木梳掉在地上。轉眼間,她已是眼圈通紅的出了門。
楊毓的琴聲仿若不在塵世,清風徐過,將她的衣袂吹的浮在半空,她越彈越清明,越彈越釋然,手上的曲子已換了兩段。
葛仙公不禁閉上雙眼,感受著此刻,無酒無舞,無茶無嘯,單單只是琴,帶給他一段清靈,一段激昂,一段波瀾壯闊的畫面,他如同身臨其境一般,俯瞰著塵世。
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到耳邊,他卻不欲睜眼一探,就那般閉著雙眸,感受著。
眾人來到楊毓身邊,卻無一人出言打擾,他們靜靜的立於一旁,傾聽那飽含深情的曲子。
本應忙著手中活計的下僕們,紛紛放下手中的物事,不由自主的來到門邊,側耳傾聽,這一刻,這一曲帶來的寧靜。
楊毓手中的琴絃不知疲憊的奏著,時光不知不覺已過了半日,暖陽徐徐的落下山頭,皎潔的月光普照著大地,那一抹清瞿的身影依舊挺直著脊背,如松如竹的端坐在那裡,皓月當空,浩大的城主府中除了琴音,再無一絲細語聲。
指間漸緩,這整整半日的彈奏,以一曲高山流水作為結束。
眾人還沉浸在那幾乎要衝破內心的情感中,楊毓慢條斯理的起身,她這時才發現腳早已因跪坐過久,麻的木然了,而她身邊竟聚集了許多人,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她對著眾人盈盈俯身,聲音如碎玉般的動聽道:“多謝諸君傾聽。”
直到此時,眾人才緩緩的醒轉過來。一擁而上的將楊毓團團圍住。
:“女郎,你已好了?無事了?”靜墨眼圈有些泛紅道。
祺硯略有些不滿道:“王靖之竟不許我與靜墨去伺候你。”
楊毓微笑著點著頭,她眸光瀲灩道:“我已病癒,靜墨且待嫁吧。”說著,楊毓轉頭看向人群中的楊固塵,朗聲道:“固塵表兄,你可願娶靜墨為妻?”
這般直接,這般坦誠。
讓眾人先是一驚,再是一喜。
☆、第一百一十七章 信他
楊固塵神色朗朗,雖一臉文弱俊朗,卻自有風度,他站出眾人之間,對楊毓長施以禮道:“表妹,固塵求之不得。”
這時楊固塵第一次以此稱呼楊毓,楊毓坦然一笑,揚聲道:“今日諸位為證,請郎君寫下婚書,待到金陵,三媒六聘,取一良辰吉日,四人大轎上門迎娶。”
一邊的下僕奉上箋與筆墨,楊固塵深深的看了靜墨一眼,唇間燦然一笑,揮手一蹴而就。靜墨低著頭,接過楊固塵手中的毛筆,寫下自己的名字,二人交換婚書,便有了一生的婚約。
桓秋容一把抓住楊毓的衣袖道:“阿毓姐姐,我一聽琴音,便知是你醒來。”她的雙眼婉風流轉,帶著小女兒的嬌嗔。
:“是。”楊毓含笑道。孔夫人站在人群外,遠遠的看著楊毓,楊毓卻抬起頭對孔夫人俯身。
孔夫人默默點頭,唇角漾起慈祥的笑容。
斜臥在軟榻上的王凝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似笑非笑的看向一邊伺候的老僕道:“叟,凝之是否著相了?”
老叟微微低下頭道:“叟活一世,卻從未見過這般女郎。”
王凝之似乎得到想要的答案,又似乎並不喜這答案。他的唇角笑意更濃,眼中卻有些他自己也琢磨不清的東西。
老叟又道:“叟只知曉,家主無論做甚,皆是為了王氏一族。”
:“是啊。”王凝之的笑容更深,眼中卻更冷,接著道:“的確是個好理由。”他的眸光轉向窗外那輪散發著銀色光輝的月色,聲音清冷中帶著嘆息道:“這女郎啊!她這是以琴與我宣戰啊!”
老叟的頭低的更深,靜靜的立在那裡,沉靜了一下午的城主府,隨著琴音的落幕,而變得逐漸嘈雜。
楊毓端立在眾人面前,笑著與眾人說著話。忽見樊明竟赤著腳,她笑道:“樊公,阿毓此曲奏的可還中聽?”
樊明不禁面色一紅,接著,他面色嚴正,輕緩的道:“不愧琴仙。”
楊毓略有些張揚的一笑,聲音清脆道:“正是!”
一旁的葛仙公此刻終於知曉楊毓為何能得到這些傲慢不羈計程車人文人如此的推崇,那女郎竟與那些人一般無二的狷狂,他不禁笑道:“阿毓真也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