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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秀嗤笑著看著王凝之那一抹錦衣消失在門口,朗聲大笑。
楊固塵微微蹙眉:“阿秀,你笑甚。”
楊秀勾起唇角道:“琅琊王氏滿院芝蘭玉樹生在門庭,卻也免不得生出藩溷之花,免不得啊!”
藩溷之花,典出《梁書。範縝傳》,意為茅廁邊的花。
王晞之臉色鐵青一片。
王凝之的書法,深得王晞之真傳,被陸公覃稱為得其父之“韻”。他承襲琅琊王氏族長四年以來,雖未讓王氏更上一層,卻也培養出數位如王謬之的英才小輩。他雖然素喜攜妓出遊,與嫡妻卻也生下四子,稱得上琴瑟和鳴。
這樣的才能與品行,稱不上高妙,卻怎麼也不能說平庸吧?
然而,他上有當朝大司徒,被晉人追捧一字難求的“書聖”之父。身側嫡妻在未出閣前便已是名揚天下,是才華高妙的謝氏嫡女。
幾位兄弟各個人中龍鳳,再加上個芝蘭玉樹的悌侄王靖之。這本就不光芒四射的人,堪堪的被世人比成了庸才。
王晞之側目看向楊秀,緩緩的道:“王氏門庭低小,楊司馬似有不爽?”
他說,王家廟小,你似乎呆在這很不舒服?
楊秀拱拱手,嚴正的施了一禮道:“小可心直口快,多有冒犯,王司徒息怒。”
:“夠了。”王靖之笑著看向王晞之道:“祖父,叔父似乎醉得厲害,是否派人前去瞧瞧?”
王晞之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王靖之玉指捏著酒盞,眸光深邃的看向楊秀,雙唇微微揚起,低低的道:“阿秀,消氣了。”
楊秀的笑容僵了僵,下意識的看向王靖之,笑著道:“王司空,我做了什麼?”
王靖之勾勾唇:“他已受到了教訓。”
:“若阿姐在此,也會怪我心胸狹窄。”
的確,王凝之已經要離開金陵,他還如此咄咄相逼,確實不算君子。
楊秀接著道:“這話若不說出口,我卻難以安眠。”
王靖之的眼眸在夜空下顯得更加清亮,玉顏似被月輝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看著楊秀,久久,嘆了一口氣道:“阿秀眼眸神韻頗似你阿姐。”
楊秀微微蹙蹙眉:“為何不去尋我阿姐?”
王靖之轉眸看向手中的酒盞,慢條斯理的飲下,緩緩地道:“她有事想做,我等她回來,並無緣由。”
聽著眼前這玉樹蘭芝之人說出這樣的話,楊秀竟沒來由的有些難過,他向來的清高淡雅,清冷自持,都被阿姐打碎了嗎?
是何時?又為何?
:“我,幫你勸勸阿姐。”
王靖之笑了笑道:“不必了,該回來時,她自會回來。”他展開雙唇,露出潔白整齊的皓齒,粲然一笑:“採芳洲兮杜若,將以遺兮下女。”
杜若,葉似姜,花赤色,根似高良薑而小辛,子如豆蔻,二月八日採根****用,性微辛。
楊秀笑了笑,眼前出現了楊毓一身青藍色寬衣長裙,站在水邊,遍野盛開著辛辣的杜若的模樣。
:“若是阿姐嫁與你,我願意。”
扔下這麼一句話,楊秀揚長而去。
次日一早,王凝之揮別前來送行的金陵士族,乘著馬車,攜帶家眷去往會稽。
☆、第三百一十章 涉江而去
在蜀地,端陽節又分為大端陽與小端陽,小端陽為每年的五月初五,大端陽在每年的五月十五。
五月初五小端陽,這一日,楊家族學終於落成了,三進三出的大院子,牆面雪白,瓦片烏黑,白底黑框綠色毛筆書寫著:宣學。
兩個大字,由楊毓親手書寫,它不蒼勁,也沒有入木三分,卻是端正又秀雅。
附近村舍裡,家中稍微富裕些的孩子,在家中長者的帶領下,帶著拜師禮,來到了學堂外。滿眼的憧憬與好奇,悄悄的看著楊毓與她身邊那兩個冰雪之容的童子。
謝元淵微微蹙眉道:“師父,是否真的要與這些庶民同屋學習?”
楊毓道:“有阮公宗教習,你不願來?”
謝元淵笑著,眸光卻有些糾結:“師父。”
葛奉低低的笑了笑道:“師弟可忘記那日江邊師父所言?”
謝元淵沉沉氣道:“士庶始終不同,我還是隻願意跟在師父身邊。”
楊毓看著謝元淵,其實心中是可以理解這孩子的想法的,庶民低賤,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若非她有前生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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