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3/4 頁)
宿,終於下定了決心,天將明時提筆寫了封信,令人即刻送往謝府。管事進來伺候他洗漱更衣,準備上朝,發覺他竟然一夜之間又蒼老了些,忍不住問道:“丞相又是一夜未眠?”袁繼宗點點頭道:“寶兒如何了?”管事正要回答,便聽門外有人急急叫道:“稟告丞相,姑娘要走!”
袁繼宗急忙向外走去,來到阿寶房前,兩名侍女正死命地攔著她。袁繼宗揚聲道:“寶兒,你在做什麼?”阿寶見到他,將頭扭到一邊並不答話,袁繼宗令侍女退到門外,關上房門後道:“你又想一走了之?便是爹爹能放你走,皇上也不會。”阿寶仍不說話,袁繼宗長嘆一聲,出了房間,令管事加派人手,將阿寶嚴密看管起來。話音剛落,便聽房內爆發出淒厲的哭聲,袁繼宗心頭痠痛,喃喃道:“爹爹是為了你好……”
謝謙動作極快,十日後,定邊侯季瀚帶著季泓親自送來婚書,事急從權,納吉納徵請期一併完成。袁繼宗第一次見到季泓,見其三十歲上下,雖不如盧縉俊美,卻也身姿挺拔,目光清朗,不似尋常紈絝,稍稍放心。季瀚提出要見見阿寶,袁繼宗幾次派人去請,阿寶不予理睬。袁繼宗無奈道:“小女羞澀,還望侯爺見諒。”季瀚頗為失望,季泓卻並無不悅,笑道:“她年紀尚小,不好意思也是正常,大哥何必急於一時,待成親後自會相見。”
季瀚對謝謹一往情深,至今未忘情,想見阿寶也是為了看看心上人的女兒是何模樣,見此情況只得暗歎一聲作罷,與袁繼宗商定婚期定於兩個月後,略坐了片刻,便帶著弟弟離開,星夜趕回江陵籌備婚事。袁繼宗平素行事低調,今日卻一反常態,令管事將府門大開,親自送二人至門外。
次日,袁繼宗上書蘇煦,因忘將女兒報有司登記,自請其罪,但女兒已與定邊侯季瀚之弟季泓定了親,不宜入宮備選。蘇煦看罷奏章,久久不語,直到門外進來一人,輕輕喚道:“陛下……”他才恍惚抬起頭,看了那人一眼,將袁繼宗的奏摺扔給他,口中冷笑道:“他當朕是傻子麼!”
來人彎腰撿起來,一目十行快速掃過,微微皺眉道:“袁相是要捨棄數十年的名聲,轉而依傍世家嗎?”蘇煦冷哼道:“他寧可身敗名裂也不肯將女兒送進宮,其心可誅!”那人聞言心中一驚,斟酌道:“我曾與袁姑娘相處過,她天真率性,袁相許是擔心女兒不能……適應深宮,才會如此。”
蘇煦站起來,走到他身邊道:“他會這麼想也是因為對朕不信任,或者說是不服。”那人忙道:“陛下多慮了!袁相乃是三朝老臣,素來忠心,怎會這樣想。”蘇煦負手望著門外,片刻後才道:“你不在京城,自然不知道,他向來看不上朕,他的眼中只有皇兄,哪怕朕如今是皇帝……”那人抬起頭看著他,輕喚道:“陛下……”正是那高陽縣丞方安。
蘇煦忽然笑道:“他既然已作了選擇,朕也無需再有顧慮。”方安皺眉看著他,想了想道:“袁相長於政務,陛下……”蘇煦抬手止住他道:“舅舅若在他那位子,怕是不比他差。”方安一愣,問道:“陛下是何意?”蘇煦轉身坐回案邊道:“舅舅為了我,這些年四處奔波,又在高陽苦寒之地蟄伏數年,朕甚是感激,待時機成熟,定有重用!”
方安忙伏地道:“臣感念淑妃娘娘,所做所為皆是自願,並不圖回報。”蘇煦下座扶起他道:“朕剛剛即位,朝政大權旁落,諸事多有制肘,正是用人之際,舅舅莫要再推辭。”方安也知他的處境,猶豫片刻,終於點頭應下。
婚期即定,袁季兩家積極準備,謝謙自然也不會閒著,先是修書向老夫人報喜,又令夫人崔氏比照謝家嫁女的規格準備嫁妝。因謝謹的婚事至死都未得到家族的認可,她的嫁妝仍在庫房中,崔氏將其中能用的金玉珠寶等物盡數拿出,又添置了許多,令人悄悄分批送到了袁府。袁繼宗起先不收,待來人說明皆是謝謹之物後,才勉強收下,崔氏又將一些大宗器物直接先行送到江陵。謝老夫人收到訊息,大喜過望,令人傳話要親自送嫁至江陵,謝謙雖覺於禮不合,但念及自父親妹妹過世後,老母再未這般高興過,也就順著她的意了。
喜悅之情半分也沒有感染到阿寶,她被父親關在府中,索性連房門都不出。袁繼宗每日早晚上朝下朝間隙都來看她,她起先或哭泣哀求,或大吵大鬧,見父親軟硬不吃,也就消停下來,只是再不與他說話,每日對著盧縉早先寫給她的書信垂淚。袁繼宗心中十分難過,事已至此,已是反悔不得,只得期望她慢慢明白自己的苦心。
謝遙近日也十分苦惱,五日前,謝遼深夜喚他過去,給他看了一封家信,上面竟然說阿寶已與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