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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
我道:“於我而言,忠義二字比權力更加誘人。”
“權力是實的,忠義是虛的。”
崔懿的這八字擲地有聲,讓人極易覺得這便是真理。
但我不覺,因為我正看著夜空。
無星的夜空有時也能給人指明方向。
我微笑道:“人生在世,頂天不過百年,可見這實的權力至多留存百年,但虛的忠義卻能流傳千古。”
崔懿嘲弄道:“千古忠義不過千古虛名罷了。”
我平靜道:“百年權力豈不也是百年身外之物?”
崔懿不答,只是望著月。
“其實此問無關對錯,終究只是取捨不同罷了。”
隨後我又嘆道:“只是朕仍不知崔將軍到底取的是什麼,舍的又是什麼?”
崔懿依舊不答。
不知過了多久,耳旁才響起了他淡然的聲音。
“臣只能告訴陛下,臣不是嶽胤,更不是趙羽,臣只是臣。”
又不知過了多久,院中才響起了我平靜的聲音。
“興許這便是最好的答案。”
之後我二人又隨意至極地談了一些事,談了皇后,談了景真和景善,甚至還談到了方才剛用過的那頓晚膳。
談到晚膳時,崔懿再度將我的廚藝讚揚了一番,我聽後臉上笑開了花。
夜越黑,月漸亮。
這場談話在不知不覺中便到了尾聲,我也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老爹,你說句實話。如果崔靈是男子,這天下是不是早就沒有我們楚家兄弟什麼事了?”
崔懿瞧了一眼院中的那顆花已謝完的梨樹,淡淡道:“這世上又不是沒出過女皇帝。”
片刻後,他長嘆了一口氣,道:“只可惜她遇到了一個傻子,變得比那傻子還傻。”
我笑道:“傻子有什麼不好?”
崔懿反問道:“傻子有什麼好?”
我扳著指頭,數道:“傻子會說故事解乏,會說好話討人歡心,還會做好吃的滿足人口腹之慾。”
崔懿似想起了什麼,懷念道:“旁的不說,方才的那道冰糖雪梨湯確實不錯。”
“前幾日上朝時,我瞧你時不時掩嘴輕咳,今日才專程做了這湯來孝順你,潤肺止咳,最合適不過。”
崔懿聽後又默然了許久,久到天邊的星似忍不住都要探出腦袋來。
最終他大笑了起來,笑得身子顫,笑得臉紋深。
這是我第一回見他笑成這副模樣。
我不解道:“老爹你笑什麼?”
“我在笑,這人年紀大了就喜歡甜的。”
聽罷,我也大笑了起來。
我二人的笑聲似穿破了雲霄,傳到了天際的月上,驚得天上的月神施錯了法,讓地上的梨樹開了花。
……
臨回宮前,皇后又和崔懿單獨敘了會兒話。
出來後,皇后的臉色有些古怪,我見後笑問道:“怎麼了?”
皇后疑道:“今日你和爹說了些什麼?”
我故作神秘,得意道:“不告訴你。”
皇后輕挑眉,微眯眼,以此來表示她的不滿。
我不顧,仍朗笑道:“那可是我們父子之間的秘密。”
☆、皇帝的日記:二十六殺下
世上最絕望的事莫過於,當你在外頭耍了一整日,疲憊不堪,回屋後正欲倒頭大睡時,忽然發現你本以為已經做完的事,竟然還沒有做完。
我看著龍案上半堆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摺子,發了很久的神。
但發神並不能減少摺子的數量,只能換來皇后的冷語。
“陛下還在發什麼愣,臣妾的墨早就磨好了。”
紅袖添香本是美事一樁,但如今卻讓人覺得美不起來。
不是紅袖不美,而是摺子太煞風景。
我委屈道:“朕記得昨夜明明批完了的。”
皇后淡淡道:“多說無益,陛下還是早點動手,也好早些歇著。”
她說著放下了手中的墨條,氣定神閒地瞧著我,就跟在看個笑話似的。
我今夜一聽皇后要來陪我批摺子,原還高興了一會兒,可現下看來,這場景和我想象中的似尋不出一點兒共同處。
我原想象的場景明明應是……
一念此,我的耳根子便紅了。
我臉上的任何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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