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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一股寒意。
寒意因畏懼而生。
太傅似看穿了我心中所想,極嚴肅道:“陛下看來也有些信不過自己了,若陛下和娘娘當真未躲過算計,走到了那一步,到了那個時候,請陛下務必要先下手為強,江山面前絕不可再留兒女情長。”
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便看向了久未開口的堂兄,道:“堂兄的意思呢?”
堂兄認真道:“陛下知道,臣在感情之事上也是一個任性之人,就算全天下人都阻止臣娶小萌,臣依舊會娶,陛下知道這是為何嗎?”
“為何?”
接著,堂兄說了一句極拉仇恨的大實話。
“因為臣是世子,世子可以任性,但陛下是天子,天子不能任性。”
我惱道:“你信不信過幾日朕就把這皇位傳給你?”
堂兄微笑道:“若是七年前,臣信。但如今臣不信,因為這七年來陛下已經長成了一位有抱負的君王,而古往今來但凡是有抱負的君王,都不會輕易捨棄手中的權力,只會費盡心思尋求更多的權力。臣知道這幾年陛下一直用盡各種法子集權,不斷地削弱各方勢力,而陛下這七年也確實做得很好,成效顯而易見。若臣當初真到了陛下這個位置,也不敢說能做得比陛下好。”
堂兄的話語擊中了我的內心,讓我久久無法言語。
因為他說的沒錯。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無論是習慣了一個人,還是習慣了一個位置。
一旦習慣,就再難以捨棄。
我仍不死心地問:“那堂兄到底是何意思?”
“臣的意思同太傅一樣,江山和美人之間,請陛下以江山為重,臣相信陛下不會讓臣等失望。”
臥房寂靜無聲,太傅和堂兄都不再開口,因為他們在等我的答覆,或者說是我的保證。
良久後,我開口道:“未走到那一步,朕給不了你們答案,但朕絕不會讓自己走到那一步。”
堂兄和太傅異口同聲道:“臣信陛下。”
言罷,太傅伸了一個懶腰,掀開了被子,想要下床,下床前他對我道:“臣未受重傷,臣請假只是想好生鑽研一番,如何才能反殺鳳破。”
我未怪他欺君,而是笑斥道:“太傅你省省吧,這輩子你都沒指望了。”
太傅不信地哼了一聲。
這時,堂兄道:“既然陛下已經出宮,不如就同臣和太傅一道去釣魚,也權當散散心。”
我考慮了一會兒,笑道:“好,朕今日就將這昏君當到底,不理他孃的政務了。”
堂兄皺眉道:“陛下注意你的言辭形象。”
我看著他腳下的狗尾巴草,反擊道:“也不知何人方才嘴巴里還叼了一根草?”
堂兄自知理虧,一笑而過,不同我爭辯了。
堂兄和太傅帶我到了京郊外的一條名湖旁,這條湖名為溝奇湖。
溝奇湖不大,但勝在水質清澈,周遭風景秀美,有遠山,有茂林,有綠蔭,有奇花,來此湖旁賞玩垂釣確實不失為是美事一樁。
今日湖旁垂釣的人不多,我們三人隨意選了一個位置,便拿出了漁具,開始垂釣。
釣魚對於我而言是一件極苦悶的事,因為我話多,在熟人前尤其憋不住想講,可釣魚講究的偏偏是個“靜”字,最忌諱的便是話多。
在這期間,待我每每想要開口時,堂兄總會溫柔地朝我比一個“噓”的手勢。
至於太傅;他更是忘了君臣尊卑,只要我想開口,他便狠狠地瞪我,彷彿我每說一句話,就挖了一回他祖宗十八代的墳。
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水面上漂著的魚浮,有幾回差點眼睛一合,直接睡了過去。
我坐得越久,便越發覺得自己怕是腦子進了這湖裡的水,才會答應同他們二人來釣魚。
正當我尋思著找個什麼理由說幾句話時,自開啟始釣魚後,嘴巴就跟被封了似的太傅竟開口說話了。
“你們說那男子在做什麼?”
堂兄笑道:“大約是在賞湖吧。”
我來了精神,忙問道:“什麼男子?”
堂兄朝我們右側的湖畔指了指,道:“陛下瞧。”
我聞言;抬頭看了過去,只在不遠處站著一位白衣男子,背影瞧著有些眼熟。
那白衣男子長身玉立,衣袂飄飄,遠遠看去恍若謫仙,只是他站得離河太近,讓我忍不住好心地朝那邊吼了一聲:“那邊的兄弟你離湖遠點,小心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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