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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鉞:……
他很想糾正小姑娘的說法。
但他沒有。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林阿牛抬起頭,迎上的是那個男人極黑極亮的眼眸,他透過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看到了一股隱藏在最深處的敵意。
林阿牛莫名地感到一陣陣寒意,不知怎的,他不太敢跟那個黃叔對視。
只是他心裡有點介意,黃叔……聽上去就是很大年紀的人了,竟還打著阿九的主意……雖然這個黃叔看上去還很年輕。
封鉞看著他,笑意不減。
可是林阿牛卻笑不出來。
他只覺得這樣的人有點可怕,明明對他有敵意,為什麼還笑得那麼溫柔?
男人和少年之間的暗流湧動,蘇清嬈完全沒有看出來,問:“皇叔,你是不是來找我父親的?他還沒回來呢。”
封鉞輕輕搖頭:“我是來找你的。”
他伸手,身後跟著的侍從將一隻小盒子送他手中。封鉞開啟盒子將那隻金簪取出來。蘇清嬈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簪子!尤其那簪頭上薄薄的小桃花,比真的還好看,鑲著兩顆血色的紅寶石,華麗無比。
“喜歡嗎?”他含笑問她。
蘇清嬈點點頭。
連林阿牛也忍不住抬頭看,那支簪子真是漂亮極了,像是為阿九專門打造的。比……比他以前做的木簪漂亮百倍千倍。
他給不了阿九這樣的簪子,他就是再努力種地、做買賣,終其一生都買不起這麼華貴的簪子。
封鉞將簪子插。進蘇清嬈的發上,如此那朵桃花便顯得多餘了,他很自然地將那朵花兒拿下來。
林阿牛愣怔地看著,他的花兒被拿下來了。不過,那隻簪子比他的花更好看、更適合阿九。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那個黃叔脖子下也戴一半塊玉!跟阿九戴的一樣,不,是阿九戴的玉的另一半!
原本見阿九戴半塊玉他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另一個男人戴著剩下的那半塊,阿牛才覺得整顆心都在顫抖。
阿九她……他們已經……
林阿牛此刻的心情低進塵埃裡。
是他妄想了。
阿九本就不是他能肖想的人。
雖然他不願承認,但事實如此,那個黃叔雖然年紀大些,但光是容貌與阿九就十足般配。
阿九就該跟那樣的人在一起,而不是與他。
“清嬈真好看。”封鉞順勢摸了下她的頭。
蘇清嬈展顏一笑:“謝謝皇叔!”
她把自己手中那朵綠菊塞進皇叔的手裡,說:“這個送給皇叔。”
封鉞的笑意更濃:“好。”
這個男人的笑容很耀眼,林阿牛抿著唇低下頭。
他想,他該死心,該回去了。
*
蔣溪橋散值回來,得知王爺就在府中,差點沒嚇死。
他還留下用晚膳了!
蔣溪橋讓下人去把他珍藏多年的好酒挖出來,陪王爺喝兩杯。
桌上五個人,兩個男人和一個少年喝酒,莊姝槿母女只能喝果酒解饞。
蔣溪橋到底為人臣子,就算酒桌上再放得開,也不敢真的讓王爺喝醉了,他也不知對方酒量如何。
但是林阿牛可不管他是什麼王大爺還是黃大叔,一個勁兒的敬他,蔣溪橋不斷的給他使眼色,他也看不懂,他只想跟這個男人痛快喝一回。
他認命,但不甘心。
一個男人,一個少年,兩人從未說過一句話,但一個眼神便好像知道了對方全部的心思。
旁人看不懂。
林阿牛覺得憋屈,可是他不能說出來,他不知道怎麼跟叔叔和嬸子說,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問阿九。
因為他發現,那個黃叔在叔叔和嬸子面前,沒有戴那隻玉佩,他把玉佩摘下來了,說明他不敢讓叔叔和嬸子知道他跟阿九的事情,是不是他根本不想和阿九成親?
他怕阿九單純,所託非人,被這個男人騙了。
蔣溪橋和莊姝槿面面相覷,怎麼有種,阿牛跟王爺槓上了的感覺?
“阿牛哥?”蘇清嬈扯了扯阿牛的袖子,說:“你別喝了……”
林阿牛的酒量很好,喝五六個大碗臉都不紅一下,他看著阿九說:“阿牛哥的酒量你是知道的,醉不了。”
阿牛笑了一下,眼睛亮亮的,回憶起一些事,“你以為阿牛哥是你啊,喝兩口就醉,連自己家都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