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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柳丞相和柳將軍入獄後,太后便一直纏綿病榻,吃了多少藥也不見好,全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而今到了行刑之日,太后的病癒發嚴重了。
饒是太皇太后再明事理,也忍不住斥責道:“太后病了這麼些時候,爾等難道沒有法子?宮裡就養了你們這群庸醫!”
一群太醫被斥得撲通地跪了一地,呼喊恕罪。“太皇太后恕罪。”為首的院判汗顏地道,“太后娘娘鬱結於心,心病還需心藥醫,臣等……實在沒有法子啊!”
鬱結於心……太皇太后閉了閉眼,輕吁了一口氣,冷靜了下,皺眉問太醫:“那究竟太后的病情如何,照此下去,又會如何?”
院判仍維持著垂首抱拳的姿勢,恭敬地回道:“除非……太后自身想得開,否則……臣等便是傾盡畢生醫術,也只能起著輔助的作用,最多暫時不讓病情惡化,其餘的……臣等慚愧,無能為力。”
多年前,太皇太后也是聽到此類的回答,只是先帝的情況比太后還要嚴重得多,鬱結於心……不到一年的時間,他便去了。
她無比理解,也同情兒媳婦,孃家滿門抄斬,父兄皆斬首示眾,過了今日,柳家便沒人了。但同情歸同情,柳家作惡多端,罪孽深重,不可饒恕。
內殿,太后臥在病榻,臉蒼白無血色,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幾個宗室女眷在旁侍疾。
蘇清嬈端來剛熬好的藥,請她服下,太后看了眼她,別過臉去。蘇清嬈為難地看皇上,目光求助。
封煜坐在太后的床邊,握著她的手,溫聲地勸道:“母后,您先服藥,好不好?”
吃了這麼多天的藥,殿內全是一股濃郁刺鼻的藥味兒,儘管宮人們日日清掃,時刻薰著香,但仍舊壓不過那厚重的藥味,只是一嗅便叫人受不了。
太后自己都覺著噁心反胃,但殿內的任何人都沒有表現出一絲絲的難受,就像嗅不出這滿屋子的藥味。
封煜拿過蘇清嬈手裡的藥碗,要親自喂太后喝藥,太后搖了搖頭,無力地道:“擱下,都退下吧。”
蘇清嬈和幾個王妃也不知是走是留。
封煜耐心地道:“母后,您先吃藥,再睡會兒,兒臣會在這陪著您。”
太后看了看他,這個與她並不親近,但還算足夠尊重她的小皇帝,此刻竟像個大人哄孩童吃藥一下耐心地勸慰她。
小皇帝似乎……長大了。
眉眼間與他父親有幾分相似。
封煜一邊喂太后喝藥,一邊道:“母后,您要儘快好起來,等過幾年兒子娶了媳婦,給您生胖孫子。”
太后閉了眼,淚水沿著眼角流下。
皇帝還願叫她一聲母后,於她而言已經是恩典。孃家與皇家矛盾尖銳,她的身份最是尷尬,柳家做的那些事,她不是不知情,若要細揪,她也脫不了罪。
如今還能保她太后的尊榮,皇家待她不薄了。
她這一生,做過太子妃,做過皇后,太后,看似高貴,風光無限,可是這裡頭有多少辛酸苦辣,怕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猶記得十五歲的自己,青春美麗,風光得意,她是柳家的女兒,京城的貴女圈從來都是以她為中心,哪家貴女不巴結她討好她,也就只有那些貪戀美色的男人才會見了莊姝槿就移不開眼。
她十五歲那年,被皇上賜婚,嫁給太子。那時候啊……天下多少貴女都豔羨得紅了眼。莊姝槿算什麼,她才是未來可以母儀天下的女人。她最開心的不是被賜婚嫁與太子,而是在大婚那日聽見太子的心腹說,皇上最開始問太子,要不要娶莊姝槿為妻,太子一口回絕了,說自己喜歡的是柳家的姑娘。
到底,這世間還是有不迷戀莊姝槿的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是大燕的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他看不上莊姝槿,他心悅的,是她。
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她便成了東宮太子妃。
從此誰再提起她,不敢再直呼她的名諱,亦不稱她為柳小姐,而是太子妃。婚後,太子當真是待她極好,府裡就她這一個主母,連側妃侍妾都沒一個。
後來太宗駕鶴西去,太子順利登基,她亦成為名正言順、母儀天下的皇后,可是漸漸的她發現,皇上對她不如從前了,甚至一次都沒有再與她同床共枕。
登基的第二年,便舉行了選秀,明面上是充盈後宮,實際他想要的只有一個人,便是那個與她素來不對付的莊姝槿。
呵,可惜啊,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人家莊姝槿寧願嫁一個窮書生都不願做他的妃子。是呢,那位心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