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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武侯深受先帝恩寵,父皇離世,驍武侯心裡的哀慟應該不遜於本太子吧。”沐容若幽聲湊近沈煉的耳背,“驍武侯也千萬別過度悲傷,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如果說上回沈家北國凱旋,沐容若奸計不成對沈煉還有不少懼怕擔憂,此時刺殺沈煉失敗的沐容若,臉上微毫不見驚恐後怕,他不動聲色的臉上隱隱還有著興奮,一種無人可壓,就要君臨天下的興奮。辦完了宣離帝的國喪,他就是大燕國的新帝,他可以接受萬民朝拜,他可以親臨漣城一睹龍家冰窟的奧秘,他可以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誰死誰活誰興誰亡,都在他彈指之間。
沐容若光是這樣想著就已經興奮的不能自己,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眼前的沈煉對他而言不再是什麼可怕的人物,沒有了宣離帝的庇護,他只是臣子,伴君如伴虎的臣子,只要等自己坐上了帝位,要卸去沈家的兵權,殺了這個碾壓了自己無數次的蒼都小霸王又有何難。
既然如此,就讓這沈煉再得意幾日,他,也蹦躂不了幾日了。
沈煉拂開黑衣跪在朝臣當中,對著宣離帝的棺木重重的磕了三頭,沈嘯天目光深邃的看著不知內情的幼子,心底又是陣陣唏噓。
——“臣子系麻?”沐容若意味深長道,“沈家這個禮數夠重,襄王夫婦也是費心。”
不等沈嘯天開口,端王爺沐文睿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系麻雖然是重禮,但臣子為先帝系麻也是常有的事,古人聖賢常說——天地君親師,天地為大,君次之,卻勝過親人師長,可以為親人師長披麻戴孝,當然也可以為君王系麻。襄王和驍武侯深受先帝知遇之恩,為先帝系麻也是情理之中,足矣昭顯沈家對大燕的忠心,對太子殿下的忠心。”
沐容若不悅的瞥了眼說的煞有其事的端王爺,冷冷道:“王叔倒是知道很多,辛苦你一句句對本太子說這麼多,竟還像是把本太子當不懂事的孩童。”
端王爺臉色微白,悻悻抱了抱拳退後了幾步不敢再說,沐容若瞅了眼不語的沈煉,低哼了聲又走到棺木前,屈膝跪下又恢復了陰鬱的冷麵。
沈煉抬起埋下的頭顱,有些出神的看著宣離帝的棺木,長睫顫了顫,“爹,皇上予我有君主識臣的恩情,給皇上系麻我也甘願,只是…”
——“只是什麼?”沈嘯天跪地不動。
“只是。”沈煉的心忽然莫名的跳的很快,“我心裡有些異樣的不舒坦,壓的自己喘不過氣。”
祭拜禮畢,十六個金甲護衛齊齊抬起宣離帝沉重的棺木沿著漢白玉長階往朱雀門外走去,沐容若帶著弟妹繞著棺木緩慢走了一圈,挨個兒撫住棺木的稜角,幾人又哀聲大哭了出來。後宮除了誕下子嗣的妃嬪,其餘妃子都身披麻布跟在棺木後頭排上幾列,韶華如花的女人們一個個眼睛哭的通紅,更有人嗓子已經喊啞擠不出半滴眼淚。她們不是為死去的宣離帝流淚,為的是自己不見盡頭的後半生都要在荒涼的皇陵度過,生不如死。
皇后龍梨鳳目掠過後宮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她看了一遍又一遍,這群守陵的妃嬪裡,少了一個人。玉修羅,柳堤軒的玉修羅並不在守陵的佇列裡。
龍梨身後的侄女龍櫻也覺察出了異樣,姑侄二人幽幽對視,龍梨嘆了聲道:“此一時彼一時,龍女淪落至此,就算淑貴妃這樣高的心氣,也要開始看旁人的眼色度日了。”
龍櫻眼眶裡喊殘留著淚漬,可盈盈的眸子依然堅韌,“姑姑就要做大燕的太后,太后都能隱忍,侄女一個小小的太妃又何須憂心什麼。”
龍梨忿忿扭頭,齒間咯吱作響。
——“縱使君臨天下,終究也不過是一捧黃土。”沈嘯天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兒子聽。再看沈煉目不轉睛的送著宣離帝的巨棺,幹唇無力的緩緩合上。
沐容若的即位大殿定在三日之後,但他已經等不及的奔去柳堤軒,皇上駕崩,自己儼然已經是大燕的主宰,又哪裡需要害怕被別人發覺什麼。烏雅見太子急衝衝的大步走近柳堤軒,匆匆屈膝知趣的支開院子裡的下人。
沐容若頂住屋門,瞅著梳妝檯邊不緊不慢纏著髮辮的玉修羅大口的喘著氣,忽的像一隻覓食許久的豹子竄上她的頸脖,白牙貪戀的啃咬上去。
——“粗野,真是讓人討厭。”玉修羅想推開他,可沐容若的身體卻是紋絲不動,“其他姐妹都跟著先帝去了皇陵,你獨獨留下我一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懷上了先帝的遺腹子,太子這才護下。”
——“遺腹子?”沐容若低喘著笑出聲,“玉嬪這個主意好,不如,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