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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頭戴斗笠,身穿一件過膝的黑衣的車伕。車伕肩膀寬厚如山,腰間扎著一條藍色腰帶,腰肢竟如女子一般纖細,黑衣下襬處竟然露出了一截青筋畢露硬如鐵柱的腿,仿若下面沒穿褲子一般。長長的馬鞭斜插在車架上,車伕微垂著頭,雙手抱著肩膀似乎睡著了。
柳金泉被眼前這個造型怪異的車伕弄得又是一愣,揚聲喊道:“喂,你,馬上將車駕趕到一旁,不要擋了路。”車伕動都沒動一下。
李值也探頭出來,瞧見車伕也是一愣,又打量了一下這輛青藍色布面包裹的馬車,不屑地嚷道:“喊幾個差役過來,連人帶車都給老爺扔溝裡去!”
趕車的差役應了一聲,跳下車,正要揚聲招呼差役。青藍色車廂內傳出了清脆中又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鎮長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隨著話音,青藍色車簾掀開,露出一張仿若剝了皮的雞蛋青般白嫩清秀的臉。一個身材中等略瘦,年約二十上下的年輕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令人奇怪的是車架上的黑衣車伕依舊抱著肩膀,還是沒動一下。這名年輕人臉上也沒有一絲見怪,掛著淡淡的笑意,邁步走向李值三人坐的馬車。
年輕人在離馬車不足一米的距離停住腳步,輕笑道:“在下姓李,與鎮長大人五百年前是一家,鎮長大人就稱呼我李先生吧。”
李值三人又是一愣,李先生?!李值上下打量著年輕人的穿著,年輕人頭戴雪白狐皮小帽,身穿藍色暗花錦袍,一口怪異的外地口音,若說是外地遊學的讀書人,這身行頭又有些花哨不穩重,若說是買藥才的商賈,可是如今是臨近年關的寒冬,時令又不對。
李值瞧了半天也沒瞧出個所以然,嘿嘿冷笑道:“好大的學問,小小年紀就敢讓本老爺稱呼你為先生!”
年輕人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將雙手揹負在身後,身形微動間,錦袍下襬露出了一小截紅面黑底的軟靴:“李某是專程等候鎮長大人的,李某有幾句話,請鎮長大人移步一聽。”
“專程等候本老爺?你一個外地人怎麼會認得我?又是如何知曉本老爺的行程?”李值臉色一變,吃驚猶疑的再次上下打量著年輕人,眼神瞟到那露出來的一截紅面黑底軟靴,眼神一滯,再要定睛瞧去,錦袍下襬又將靴子擋住了。
李值心神劇烈一震,有些心虛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年輕人微微一笑,神態有些懶洋洋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李某隻是個捎話之人,鎮長大人還是請移步敘話吧。”
“大哥,他的口音怎麼聽起來有些像孫記藥行的劉全寶?!”柳金泉小聲道。
李值心裡又是咯噔一下,眼神越發發虛:“我、我又不認得你,為、為什麼要移步和你說話,我、我不去。”柳金泉和方勇全都吃驚的瞧著身體輕輕顫抖的李值。
年輕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臉色陰冷的瞧著李值:“沒想到小小彈丸之地連芝麻綠豆都不如的小官竟然有這般見識。李鎮長既然知曉了李某的身份,就應該知道李某想請的人還從來沒人敢不給面子,鎮長大人是自己下車呢,還是李某請你下車?”
年輕人猛地抬起袖子,露出一隻比女人的手還白嫩的手,手指輕輕動了一下。李值三人眼前一花,那名原本抱肩似乎睡著了的黑衣車伕竟然詭異的站在了年輕人身旁。
方勇臉色大變:“你們要幹什麼?大膽,你們竟敢對鎮長大人無禮,來人啊!”
車駕後站在小橋旁和牽馬的差役早就察覺的不對,聽到方勇的吼聲,全都飛奔了過來,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動手。
“都、都他孃的給老子退下,給老子退下!”李值煞白著臉,尖厲的叫道,一雙眼死死的盯著黑衣車伕腰間藍色腰帶上懸掛著的銅腰牌,腰牌上赫然刻著北鎮撫司四個字。
“我、我下車!”李值仿若篩子一般劇烈地抖著搖搖晃晃下了車。
年輕人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瞧了一眼車廂內震駭莫名望著自己的柳金泉和方勇,轉身走向自己的馬車,靈巧的上車鑽進車廂內。
李值走到車駕前,連動了幾下腳,慢說是上車,就連腿都軟的抬不起來了,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珠。
那名頭戴斗笠的黑衣車伕悄無聲息地站在李值身旁,見李值足有幾分鐘竟然都抬不起腿來,冷哼了一聲,如同鋼板一般堅硬的手掌在李值腰間微微一託,李值仿若騰雲駕霧一般飛上了車駕,眼前一個勁的發暈,慌忙轉過身,弓著身子,帶著哭音低聲道:“小的李值多謝上差相助。”
黑衣車伕沒有說話,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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