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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三刀小聲道:“俺是給嚇得!天爺,這哪是一間客棧啊,這他孃的就是皇宮啊!俺現在還暈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在做夢,俺竟然吃了一頓皇上吃的酒飯,說出去誰信啊!因此俺才不敢說話,俺怕俺這張嘴沒把住門,胡咧咧,偷吃皇尖的酒飯會掉腦袋的!”廖僕無聲的咧嘴一笑,臉上也全是驚歎未消之色。
胡彰引著陳燁等人下了樓梯從一樓大堂左側直插到大堂盡頭虛掩的紅木雕花大門前,門口站立著兩名夥計,見胡彰過來,急忙推開虛掩的大門,躬身肅立。
胡彰陪笑引著陳燁等人出了大門,陳燁打量著佔地寬大的四方院落。院內夥計端著食盤茶點穿梭在院內的各個房間,大多房間內都傳出女子輕佻放肆的笑聲和男人推杯換盞的說笑聲。
胡彰覷見陳燁臉上的疑惑,笑道:“半論堂供貴客休息的客房一共五進院落,這頭一進院落住的都是天下各地進京做生意的鉅商富賈俗話說酒色財氣,天下商賈最講究財運氣運,可這財運氣運往往都從酒色二字中來。陳大掌櫃聽到的這輕佻笑聲都是京城八大胡同有姿色上了牌譜的當紅粉頭嘴裡傳出的。”
“哦?”陳燁疑惑的望向胡彰。
胡彰笑道:“陳大掌櫃莫誤會,這些粉頭都是這些鉅商富賈自己從娼察之所喊來吃花酒的,半論堂不干涉貴客們的喜好,只關心貴客住在這裡是否舒服滿意。”
陳曄微笑點點頭,隨著胡彰穿過一進院落,二進院落內立時清靜了許多,也比一進院落上了些品位,二進院落內瀰漫著淡淡的上等檀香味道,陳燁打量著院內栽種的花草,耳中聽著從一些房間內傳出的古箏樂調和大聲誦讀八股文章的聲音,心裡立時有了幾分脫俗之感。
每一個房門前都規矩的站立著一名眉清目秀乾淨利落肩上搭著雪白的棉手巾的夥計。夥計們瞧見胡彰帶著人走進院內,忙都躬身施禮,一臉的恭敬。
胡彰眼皮都沒抬一下,陪笑道:“這二進院落住的都是江南江北來京參加會試的名門望族仕宦門庭家的舉子們。”胡彰瞧了一眼傳出古箏樂聲的左側第一間房間,眼神中閃過羨慕嫉妒之色,呲牙笑道:“江南錢家世代書香,歷朝歷代皆有做官居高位之人,光本朝就出過三個狀元小六個榜眼,四個探花,賜進士及第者不下百餘人,實實的江南第一名門望族。這不天香樓第一頭牌玉卿小姐屈尊不圖一文,自願與錢公子吟詩弄樂一回。”胡彰吧嗒了一下嘴,醒過神來,有些尷尬的一笑。
花嬋玉俏臉閃動著享受,別有一番滋味的說道:“我曾聽聞蘇五小卿也是仕宦之後,因其父祖為爭大禮震怒天庭,一代才女落得父祖問斬抄家,被賣為官妓的可憐下場,真是令人撫腕嘆息。”
陳炸心裡苦笑,先是在潞河驛見到了活生生的海瑞,現在又聽聞了爭大禮。大統朝和嘉靖朝,不會當真是由於我的出現才出現這麼詭異離奇的一幕吧。
劉全寶臉上也露出仰慕之色,說道:“全寶也曾聽聞蘇玉卿琴技名蓋京華,京城王孫公子無不爭相趨鶩,一擲千金,想要聽聞她彈奏一曲而不得,不成想今日竟親耳聽到,音聲清亮,曲調高遠,稱得上是天簌之音,當得天下第一。”
胡彰嘿嘿笑道:“蘇玉卿名蓋京華倒是不假,可是這天下第一的名頭嗎,已在一年前就被別人摘去了。”
“哦?”陳燁等人都驚奇的望向胡彰。
胡彰邊躬身引著眾人走向二進院落正房中間開闢出的通道,邊得意地笑道:“蘇玉卿恃技傲物,眼中只有那些風流倜儻的少年才俊,輕慢…帆些王孫仕宦公子。拒絕出席京城這些主孫公子哥們的個智門陳大掌櫃,花大小姐,不是我胡彰背後詆譭,一個婊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連裕王二十五歲生日的家宴也敢拒絕,真是不知死活。所牽裕王仁厚,雖然震怒,但也沒將她怎麼樣,可是蘇玉卿此舉卻激怒了另一介,人。”
“什麼人?”花嬋玉迫不及待的問道,俏媚的小臉滿是鼻張好奇。
陳燁瞧了一眼眾人也全都一副心神俱被吸引渴求的神色,心裡暗笑,這胡彰好嘴皮子,去天橋說書恐怕也會座無虛席的。
胡彰得意的嘿嘿一笑:“大內司禮監席秉筆太監馮保馮公公。”花嬋玉和劉全寶的臉色都是一變,雖然知道蘇玉卿此刻依舊好好的,但臉上還是露出緊張擔憂畏懼之色。
“雖然馮公公提督東廠的欽差大印被當今聖上收了,轉任御馬監太監總管。可京城上下都知曉,司禮監掌印已空缺多年,依據祖宗成法,掌印出缺,席秉筆太監次第補之。這內相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