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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芳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隨即無聲的嘆了口氣,微露苦笑,也邁步走向宮門,袁煒、郭樸等人緊隨其後。
刑部尚書申時行經過陳燁身旁,笑著躬身深施了一禮,陳燁笑著點點頭:“大司寇的小孫兒如今可好?”
申時行滿臉感激的笑道:“臣謝王爺掛念,臣的劣孫自蒙王爺妙手,早已康健,能哭能鬧的,拙妻心疼孫子,非要抱來房裡,和孫子一起睡,只是臣自此可就再沒睡過踏實覺,可又不敢說,實在是苦不堪言。”
陳燁笑道:“本王瞧出來了,大司寇雖然嘴上說苦不堪言,可心裡還是美得跟喝了蜜一般。”
申時行呵呵笑道:“王爺這話倒也不假,每日散班回家,瞧見孫子那胖嘟嘟的小臉,就什麼勞累煩心都沒了。只是臣一直耿耿於懷,王爺對臣及臣全家的大恩,臣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才好。”
陳燁笑道:“大司寇這話透著生分,在載圳心裡,你我可是忘年之交。朋友之交,貴在知心,朋友有了難事,豈有不相助之理。大司寇若再說這樣生分的話,就是沒將載圳當朋友了。”
申時行目露激動之色,顫抖著拱手道:“王爺如此抬愛,臣若再說感激報答,就是矯情不識抬舉了。”
陳燁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等有閒暇,我去你府上,咱們好好喝上幾盅,要是喝醉了,嫂夫人可千萬別嫌煩喲呵呵呵呵。”
申時行激動地連連點頭:“臣打掃廳堂,恭候王爺的到來。”
陳燁笑著點頭:“大司寇請。”申時行又抱拳深施了一禮,步履有些不穩的走向宮門。
徐階瞧了一眼申時行的背影,沉默了片刻,低沉的說道:“王爺妙手,以通玄醫術救治申大人孫子的事,已由京城名醫高啟傳誦,成為京城一段傳奇佳話了。”
陳燁微笑道:“哦?還有這種事。高啟那老傢伙什麼時候成長舌婦了。”
徐階莞爾,望向陳燁,眼中露出複雜之色,低沉道:“王爺變了。”
陳燁笑笑:“也許吧。”
徐階嘴角輕微抽搐了幾下,低沉道:“剛才臣領略到了王爺禮賢下士如沐春風的雅質,但臣也有肺腑之言想請問王爺,請王爺萬勿見怪。”
陳燁靜靜的瞧著徐階下頜那綹梳理整齊微微顫動的花白鬍須,嘴角玩味的笑意慢慢綻起:“閣老客氣了,有什麼疑問,請講,本王知無不言。”
徐階的鬍鬚又抖動了一下,低沉的聲音微有些顫抖:“臣斗膽請問,王爺的心究竟有多大?”
陳燁沉默了片刻,目光瞧向遠處青磚道上急匆匆行來的八人抬官轎,微眯了一下眼,抬頭望向東方天際那片已隱隱射出絲絲霞光的浮白,悠然道:“本王的心說大也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可說是大小皆有。”
“敢請王爺明言。”徐階緊緊地看著陳燁,低沉的問道。
陳燁悠然一笑:“這說小呢,本王想這輩子無病無災,老死床第間,這要說大呢,足可裝下天地蒼生。”
徐階的身子顫動了一下,一雙深邃沉靜的雙眸猛地射出刺眼的光芒,咬牙道:“王爺坦誠相告,臣是否可以認為,王爺已下定決心,一定要爭了?”
陳燁輕輕抖動了一下身子,微笑道:“雖然這天還沒亮,但初秋的悶熱早已先一步上勁了,可讓本王奇怪的是,這麼悶熱的天,本王怎麼竟打了個冷戰,身上也陣陣發涼,想必是昨晚貪熱,有些著涼了。”
徐階慢慢扭頭,望向那乘急行過來的官轎,亮的驚人的雙眸已開始慢慢變冷了,沉聲道:“多承王爺直言相告,臣知曉該如何做了。”
陳燁突然拍了下額頭,笑道:“瞧本王這記性,竟差點忘了。徐閣老,本王託人從廣東捎來了些時鮮水果,味道很不錯,非常有回味。原想親自送到府上,又想想閣老殫精竭慮勤勞王事,很少回府,因此今兒本王就給閣老帶來嚐個鮮,閣老要是吃著順口,本王那裡還有許多,再給閣老送來。”
徐階身子劇烈一震,那張喜怒無形於色的臉變了,泛起了蒼白之意,猛地扭頭,雙目透出悲怒之色瞪著陳燁。
陳燁臉上的笑意隨之消失了,平靜的看著徐階:“徐閣老若是拒絕本王的一番美意,本王不強人所難,只是這水果不能再放了,本王只好送進宮孝敬父皇了。”
徐階臉上的肉不受控制的輕微顫動著,悲憤苦澀的沉聲道:“臣請問王爺,王爺認為臣徐階會為了個人榮辱,就能做出首鼠兩端令天下人不恥之事嗎?哼臣為了我大明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為了天下蒼生,寧為玉碎不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