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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戴黑翼小帽,身穿大紅麒麟過肩飛魚服,腳蹬黑麵紅底軟靴的秦十六執鞭跳下馬車,神情有些異樣的正要跪倒見禮。
陳燁沉聲道:“免了,去半論堂。”
秦十六急忙在車架旁放下裹著明黃錦緞的板凳,扶著陳燁踩著板凳上了馬車,陳燁挑簾進入車內。
秦十六將板凳放回車架上,縱身跳上馬車,盤腿坐好,手腕輕抖,清脆尖厲的馬鞭聲破空響起,兩匹紫色神駿同時長嘶了一聲,邁開四蹄,奔行起來,寬闊寂靜的土路上響起了清脆的馬蹄聲。
車行了片刻,車簾突然掀起,陳燁躬身走出,坐在了秦十六身旁。秦十六身子輕顫,臉色微變,扭頭瞧向陳燁。
陳燁沒有說話,微蹙眉頭,瞧著有節奏左右甩動,修剪的規整利落的馬尾出神。秦十六扭回頭,目光閃爍著也瞧著馬尾,靜默無言。
半晌,陳燁低沉的問道:“瞧到他傳遞訊息了?”
秦十六臉上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如鐵鉗一般的大手緊緊地握著纏繞著金線的紫藤馬鞭,無聲的點點頭。
陳燁輕吁了一口氣,又靜默了片刻,正要起身挑簾,秦十六低沉的問道:“主子,十六知曉向主子求情,是不忠。可是他、他對十六恩同再造,十六沒辦法不,”
秦十六一雙花白眉毛輕微顫動著,眼圈閃動著淚光哀求的看著陳燁:“主子,能不能饒他一命?”
陳燁慢慢坐下了,沉默了片刻,扭頭瞧著秦十六,俊秀的臉上露出傷感複雜的苦笑:“老十六,我曾經旁敲側擊點過他不止一次,可都是曲高和寡。今兒從他將訊息傳遞給那邊那一刻起,我們的緣分也走到頭了,看起來這天要下雨,娘要改嫁,是由不得你我的。”
秦十六雙手猛地暴起如蚯蚓一般的青筋,手中握著的紫藤馬鞭發出尖厲刺耳的聲響,被撅成兩截。
秦十六雙眼泛紅,淚水奪眶而出,壓抑的低吼道:“為什麼?我都快將腦子想破了,可怎麼也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燁慢慢抬起手,輕拍了拍秦十六的肩頭,低沉的說道:“李準有個親大伯,你知曉嗎?”秦十六一愣,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疑惑地搖搖頭。
陳燁苦笑了一下:“他這個親大伯,對咱們都不陌生。”
“請問主子,他是誰?”
“李芳。”
秦十六一愣,緊接著臉色大變道:“李芳?裕王府內府總管李芳?”
陳燁點點頭,低沉道:“李準六歲爹孃就死了,他讓他大伯李芳帶到京城,帶進了裕王府,原本李芳的意思是等他再大上幾歲,就打發他出府,給他點銀子,在京城開個小買賣,也能餬口養家。可是不成想李準在裕王府呆了不到兩個月,就出了改變他一生的偏差。”
陳燁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鄙夷之色,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本王的那個三哥瞧上了李準。”
秦十六臉色大變,木怔了片刻,眼中射出暴怒和強烈的殺意,猛地低垂下頭,雙臂輕顫,手裡抓著的斷成兩截的紫藤馬鞭,隨之寸斷。
陳燁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醜事很快就讓李芳知曉,可他既沒有發怒暴打李準,將李準帶出裕王府,而是,”
“而是這狗雜碎將李總管帶進了宮”秦十六低著頭,咬牙切齒,低聲咆哮道。陳燁沒有說話,臉上露出苦澀。秦十六慢慢抬頭,暴怒的雙眼閃過疑惑之色,猶豫瞧著陳燁。
陳燁苦笑了一下,低沉道:“你是想問本王,這些事本王是如何知曉的?”
秦十六剛要點頭,突然想起什麼,脫口說道:“是馮公公?”
陳燁點點頭:“廠衛訪緝坐探的本事可說是天下第一了。李芳和李準都以為他們所為,除了他們和裕王,天下無人知曉,身為從宮中走出的內宦,如此小瞧東廠鎮撫司的手段,真是蠢得可以了。”
秦十六臉上露出複雜至極的苦笑,雙眼望著已徹底落下帷幕的夜色,沉默不語。
馬車從右側拐上了棋盤街,霎時間眼前亮如白晝,棋盤街上車水馬龍,人頭攢動,練雜耍的,買各種小吃的絡繹不絕。
兩匹紫色神駿瞧著街道上擁簇人頭攢動的熱鬧景象,有些煩躁的原地踏著碗口大的馬蹄,長嘶了一聲。前邊說笑逗鬧的路人聞聲,都不在意的扭頭或是抬眼瞧去,目光不約而同落在紫紅錦緞車廂的重簷銀頂上,瞬間臉色都是一變,急忙慌不迭的向街道兩側閃躲。
被擁擠的人群中不滿的噓聲和怒罵聲剛響起就如同踩了脖子的鴨子噶然止住,棋盤街上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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