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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如木偶一般在他懷中呆滯良久,最後輕輕一笑,“是啊,蘇墨弦,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它呢?你讓它那樣慘烈的死去,它該有多痛啊?你看,如今我們再也不會有孩子了,這就是報應啊。”
蘇墨弦只覺渾身冰涼,背脊僵冷。
傾城推開他,靜靜望著他,“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我去別的房間睡,你晚上也不要再在我房間外守著,這樣只會讓我更加噩夢連連。”
蘇墨弦整個人如墜冰窖。
傾城沒再看他,站起身來。憶昔已經將東西收拾好,這時便立刻跟在她身後。
蘇墨弦忽地大步上前,緊緊捉住了傾城的手。
“傾城,你將自己逼到牛角尖裡去了,你不能再這個樣子下去了。”
傾城平靜地看著他,這一刻,她的眼睛裡竟是這一段日子以來難得的平靜,她說:“那不是牛角尖,我本來就該在哪裡。同你千好萬好,卻反倒像是夢境,鏡花水月,根本不真實。”
“胡說!怎麼會不真實?芙貴妃來以前,我們的恩愛哪一點有假,你抱一抱我,你看,我是你看得到摸得著的,再真實不過了,怎麼會是鏡花水月呢?”
傾城嘆,“怎麼不是呢?我們是那樣子恩愛過,但不是仍舊沒有孩子嗎?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都是轉眼雲煙罷了。”
蘇墨弦剎那間啞口無言。
“走吧。”傾城轉身。
蘇墨弦抓著她的手不放,愈加的緊,一雙沉黑的眸子牢牢鎖著她,竟是隱隱帶著乞求,“傾城,不要著急,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蘇墨弦,你也給我時間好嗎?”傾城眼睛裡生起一層水霧,“你讓我自己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蘇墨弦不想讓她自己想。傾城如今這個樣子,他不敢讓她自己想,因為她想的後果多半是……不要他了,那是所有的結果裡最折磨他的一個。可是面對著她這個脆弱無助的模樣,他卻根本說不出一個不字。
他牢牢看了她良久,最後長嘆一聲,答應了。
“好,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一想。你不用搬出去,就住在這裡,我不來就是了。你不想見我,我也一定不讓你看到我,如此可好?”
傾城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
蘇墨弦搬出了主院,將一個院子全空了出來,以此向傾城保證他真的可以說到做到,再不讓她看到他。
但他搬了出去,底下的丫鬟婆子卻更多地使派了進來,全是他親自挑選的得力又信得過的人,二三十個每日什麼也不管,只管伺候傾城,讓她開心。
而蘇墨弦呢,明明只隔了一個院子,卻仍舊覺得相思入骨。又怕偷偷去看一看她仍舊被她發現,惹她激動,只能每日來來回回問她身邊的人,今日吃了什麼,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有沒有提到他……最後那個是重點,每日至少也要問個四五十遍,而那些答案他又全要在心中一遍遍揣摩。
聽說她精神仍舊不怎麼好,驚醒,醒後難以入眠,他思來想去許久,斟酌出了一個最好的方子。寫好後又忽然覺得不妥,她這個樣子,怎麼能吃藥呢?原本病就在心上,讓她吃藥豈不是更惹她難過?蘇墨弦思慮許久,便動手修改了幾味藥材,想著讓這個藥最為不動聲色地讓她吃下去,如此來來回回修改了整整一個下午。只可惜,藥就是藥,任他怎樣刪刪改改,它也不能就不是藥了。
蘇墨弦最後無力地將那張紙揉了一團,棄之。
……
傾城這幾日的胃口慢慢好起來。
她也記不得是從哪一天開始的了,只記得從某一天起,她忽然就極為對飯後的甜點上心起來。其實那段日子的她,除了對自己的噩夢上心,旁的根本不可能分去她的心。然而就是這麼奇怪,某一日,她忽然想,前日的千層奼紫,昨日的胭脂涼糕製法奇特,那個味道竟是無以比擬的好,不知道今日的甜點是什麼,竟還問了憶昔時辰,是不是該上甜點了。
憶昔聽得她問這個,簡直要喜極而泣。連忙去請廚房讓提前送過來。
那一日送上來的是糖蒸酥酪。傾城吃了以後,整個人頓時覺得滿足了。她道:“這幾日不知怎的,總是對這些東西念念不忘。”
憶昔道:“新請的廚子,手藝果真厲害,銀子真沒白使。”
如此又是一連數日,傾城每日按著時間吃那廚子做的甜點,心情竟是奇妙地好了起來,原本日漸瘦削的臉也恢復了圓潤。
但這一日憶昔卻道:“那個廚子接了別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