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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燒得正旺的銀霜炭,不知為何,小小的身子卻凍得瑟瑟發抖。
這冷徹心扉的言語,似冬日的寒風,颳走了她心底最後一絲暖意。
這堆金積玉。繁華似錦的相府。對她來說,瞬間就變成了瓦礫泥沙。
從小到大,她看到姐妹們各自依偎在生母的懷裡。或撒嬌,或嗔笑,或佯怒,或哭泣。不論哪一種神態,都無比的親熱、自然。她眼神黯淡的同時。心中湧上羨慕。
渾身冰冷的人,特別依戀溫暖的人和事。
對她來說,先夫人的笑容,含著詳和的眼神。親柔的話語,是她最願意親近的溫暖。為此,她不惜忍受其它姐妹的冷言冷語。忍受下人們鄙視的目光。
如今,連這一點點的溫暖都離她遠去。而那個生她的人,甚至連一句為女兒分辨的話,都懶得說出口,這讓她如何不能冷了心性。
高鳶尾眼眸靜靜垂下,想著白日裡那些刺痛人心的話,不由淚如雨下。
母親啊母親,你生了我,卻從不愛我,從不護我,何苦生我?何苦生我?
……
高則誠目光落在那抹淡雅之人身上,微微低頭,柔聲道:“聽說今日府中出了些事情?”
夏茵柔放下手中經卷,鳳目無可奈何的上揚道:“老爺的訊息……真是靈通。”
高則誠揮了揮手,丫鬟們頗有眼色的走了出去,正陽尤不放心,回首看了幾眼,方才輕輕把門帶上。
夏茵柔起身,替高則誠脫去衣裳,翦水雙瞳清澈的望向男人。
“老爺,那五鳳朝陽珠,是我讓正陽特意換下的。鳶尾這孩子,自打落地,我便把她冷在一旁,這些年,雖說錦衣玉食,到底……我回回看她,心底總有針刺,總想著彌補一二,所以做下這等蠢事。老爺,是我厚此薄彼,沒有一碗水端平,讓府裡四位姑娘生了嫌隙,你……責罰我吧!”
高則誠深邃的眼睛閃過浮光。
記憶中,她很少這般輕聲細語的與他說話,剛成婚時,她不是冷言冷語,便是衝他大喊大叫,顧盼生姿的明眸閃著複雜而深沉的光芒,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那略帶倔強的紅唇,常常下意識的咬著,留下深深淺淺的貝印,沁著誘人的光澤,讓人忍不住想吻下去。
記得他便是從那一刻,開始沉淪。
高則誠撫了撫女人的青絲,觸感細膩而滑順,他展顏道:“換了便換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此事我來處置,以後若想給那孩子什麼,不必這樣藏著捏著,只管讓人送過去。”
夏茵柔眼眶一熱,哽咽道:“老爺真的……不怪我!”
高則誠淡淡一笑,眉目間溫柔如墨:“你十多年守在那個佛堂,我又如何忍心怪你?只是此事並非像你的手筆,你素來行事,不喜歡遮掩。說吧,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夏茵柔眼中閃過驚訝:“你……信我?”
高則誠沉默片刻:“我何時沒信過你!”
夏茵柔垂下眼眸,適時掩住了眸中的一抹痛意,把身子倚在男人胸前:“倘若我說此事所涉頗廣,該如何?
高則誠眼底微微一亮,雙手懷上女人的肩,柔聲道:“說來聽聽,該如何,咱們商議著辦。”
正陽在外間聽得夫人說話的聲音,長長的籲出口氣。老爺他對夫人,到底是……知之甚深!
……
一夜春雨,
吹落了繁花幾許;
雨過天睛,
風回小院庭蕪綠。
過幾日府中便有喜事,高府眾下人一大早忙得腳不沾地,連走路都帶著虎虎生風之勢。
林西今日起了個大早,到針線房領了各色針線,剛往劉媽媽處做了回耳報神,便匆匆回了欣然院。
一腳剛踏進院中,卻見院裡幾個小丫鬟、婆子們聚在一處,一個個神秘兮兮的,小聲議論著什麼。
她慢慢踱過去,小丫鬟們見是她,忙一把扯了她的袖子道:“林西,林西,你的舊主子病了?”
“三小姐病了?”林西皺眉。
“你還不知道呢?昨兒個下午二小姐。四小姐到三小姐院裡玩,不知因為什麼緣故,鬧了起來,還摔了幾樣值錢的東西。三小姐當場就氣哭了,今兒就病了!”
林西奇道:“這又是為什麼鬧?”
紅衣小丫鬟湊近了,輕聲道:“說是春季新做的幾身衣裳,三小姐的料子比其它小姐的料子好。首飾也比其它小姐華貴。兩位小姐心頭不樂意,便鬧了起來。把夫人都給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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