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部分(第1/4 頁)
高則明笑意更盛。眼角掃過站在一旁立著的正陽,淡淡道:“不能。”
夏氏未曾料到,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自己請求。咬咬牙道:“則明,我不知道你還活著。”
高則明心頭憤怒。眼中露出鄙夷:“當然,像你這樣為了目的不擇手道,並且水性揚花的人,自然不會知道,我還活著。”
惡毒的語言讓夏氏變了臉色。
她淒涼一笑,幽幽嘆出口氣,卻仍厚著臉皮說道:“你能否告訴我,為什麼非要是林西?”
高則明深深看看著她。
……
那年春天,他鮮衣怒馬,與友人入山林打獵。
滿載而歸時,口渴到路邊的一戶人家討要水喝。
門開,是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年輕女子,女子抬頭,他心跳如擺,驚為天人。那是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
他打量四周房舍,簡單而乾淨,一問一答之間,彬彬有禮。
一主一僕置身荒野山林,孤苦無依。他暗暗留心。
回府後徹夜難寐,一閉眼,都是那女子的臉,從此便入了心。
一次次的藉口上門,送米送糧,送詩送畫,他深情款款,她羞澀無比。
那年夏天,雨後的一曲“梅花三弄”,終讓她卸了戒備之心,生了情愫。
她是一介孤女,而他則是相府長子,天差地別的身份,令他百般為難。
饒是她琴棋書皆通,容色傾城,也難抵高門娶妻的要求。而他此時,早已情根深種,只想與她舉岸齊眉。
此時家中已為他說親,他不忍她為妾,百般抵抗,千般推拖。
父親得知他戀上一孤女,大發雷霆,令他禁足一月,好好反省。
一月的禁足,相思刻骨,他度日如年。終於盼得解禁,他迫不及待尋她而去,卻發現她正被人糾纏,惱怒之下,他拔劍而出,刺死了對方。
哪裡知道,死者頗有權勢,要求以命抵命。父兄為他四處奔走,最後判他流放。
流放前,他將她託付給弟弟高則誠,求他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照顧好她的女人。
流放途中,匪亂橫行,押送的人被刺死,他趁機逃走,趕回來找她,想與她隱居度日。
九死一生趕回來,誰又知……等待他的,竟是她和高則明抱在一起的場景。
那一瞬間他才明白,為什麼自己堂堂相府大少爺,竟然被判重刑,原來一切都是他弟弟的手筆。
他恨,恨親兄弟背後捅刀;他恨,恨女人水恨揚花。
他身無分文,有家難歸,混跡於乞丐中,當街乞討,堂堂相府公子,落魄成此。
更要命的是,此時傳來高則誠納她為妾的訊息,貧困交加之下,他病得動彈不得。
他捨不得她為妾,只想龍鳳成祥;而她卻甘心為高則誠的妾氏,為了榮華。
這一病,病得他奄奄一息,連老鼠都在他身上啃咬了,他卻莫名其妙的活了下來。
他笑著想,老天不收他,一定是給他報復的機會。
從此,天下再無高則明,只有許意。
一切,都是老天的意思。
……
高則誠想到當年所受之苦,面無表情道:“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饒是夏氏再心性堅定,看著往昔的戀人如此冷言冷語,也忍不住傷心落淚。
正陽看不下去,冷笑道:“高則明,我家夫人哪一點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她。想當初,她為了你……”
“正陽!”
夏氏急急喚道,她朝高則明福了福,道:“失禮了,告辭。”
高則明不知何故,對她這幅模樣生怒,他冷聲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夏氏笑笑:“活得便好。”
“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害得我如此的嗎?”高則明一向無瀾的臉上,掀起怒意。
夏氏搖搖頭,目光對視上他的:“則明,我知道,你活著便好。”
夏氏欠身,轉身離開,腰背挺得直直。二十年光陰,二十年惦記,原來只是一場夢。該醒了。
高則明衝過去,一把拉住她,失聲喚道:“是你的丈夫,我的親弟弟,你知不知道。”
夏氏淒涼一笑。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她有什麼辦法,為了活命,她沒有任何辦法。
“則明,我再求你一遍,把林西換了可不可以?”
高則明用力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