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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卻是那樣溫婉,裡面射出的幽怨光芒直可把鐵石心腸的人都融化了。
總體上來說,她未必有胡清兒那樣的絕色,但卻有著一種比胡清兒更為惹人憐愛的幽怨之氣,以至於李唐第一眼看見這如花顏容的時候,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年頭不是驚豔,而是心痛,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痛。
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子啊,她那顆小小的心臟裡,該藏著多少憂鬱和無助啊!
李清照看見李唐一幅目瞪口呆的樣子,那蒼白的面孔上泛起一絲紅暈,卻並沒有低下頭去,反而是把頭微微抬起,但她那一雙妙目卻不知道瞟向了何方。
李唐看見她這個明顯有著鼓勵色彩的動作,心下的那種心痛更加濃烈了。他喟然地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何苦,這是何苦?”
李清照收回目光,直視著李唐,一眼看見李唐那憐惜的目光,她鼻子一酸,淚水便奪眶而出。
李唐輕輕地說道:“不要憋著了,想哭就哭起來吧!”
忽聽“哇——”的一聲,李清照便撲在李唐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李唐卻既不出言相勸,也不俯身相就,只是伸出手來,輕輕地拍著李清照的香肩,就像對待一個寵溺的孩子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清照才從李唐的懷裡爬起身來。此時的她,眼珠子紅紅的,鬢髮有些凌亂,但精神已經好了很多。
李唐溫柔地笑了笑,道:“站累了吧,你有什麼委屈,就坐下來說吧!”
李清照這才忽然感覺腳心一陣痠麻,她這種纏足的女子,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段路,走起來都比別人費神得多,更何況是站在這裡和李唐說了這麼一大陣子的話。於是,她便輕輕地挪動身子,在石凳上坐下來。
“我很小的時候,我母親就拋下我們父女兩個撒手西去了。我爹是一個很要強的人,一直都希望有個兒子。所以,他一面以一個男孩子的標準來教我詩詞文章,一面又以一個女孩子的標準來教我三從四德。因此,從小,我就不僅需要在詩詞文章上不輸於他的那些學生,又在儀態上不輸於一般的大家閨秀——”
李清照的那張小嘴微微張闔,聲音裡含著一種淡淡的哀傷。
但這話在李唐聽來,卻不由心下咋舌不已。要知道李格非可是太學正,他的學生都是從全國各地遴選出來的尖子中的尖子,一般的女子想要和他們比詩詞文章簡直是不可能。就是以李清照天賦異稟,要比上他們,所要花的功夫也難以估量。
何況,那些太學生們只要努力攻書就好,而李清照卻還要熟讀《女經》、《女則》之類,還要學習儀表氣度,平時生活裡處處都要小心自己身為官宦人家大小姐的身份——
“後來,我的才名就漸漸傳開了,大家都知道李大人家中有一位天才的小姐,我爹也大覺臉上有光,對我的管束也就沒有以前那麼嚴格了。而因為名氣與日俱增,不少官宦人家的小姐都主動過來和我結交。這樣,我的身邊就聚集了不少鶯鶯燕燕,倒是熱鬧了不少。而就是那個時候,我們大家經常來這裡劃舟吟詩。”
說到這一段經歷的時候,李清照臉上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彷彿回到了當初一般。
“但是——”李清照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悲痛之色,“近些年來,朝局動盪,一大批的官員先後遭到貶謫,而我們這些女子就像無根浮萍一樣,水浪想要把我們推向何方,我們就只能被送到何方——”
她雖說得隱晦,但李唐卻知道她所指的就是當今皇帝勤政之後,對“元佑黨人”——也就是因反對“熙寧變法”,而被前些年垂簾聽政的太皇太后高氏重用的那群保守派——的一場大清算。李格非本人就屬於反對變法最為激烈的“元佑黨人”,能和他們家親近的自然多半也是“元佑黨人”了。
這就難怪幾年之內,李清照的那群閨中密友就各奔前程了。
對於這些事情,李唐還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畢竟,這是國家大事造成的,李唐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舉人而已,根本就無力影響朝局的走向,所以此時即使是安慰,也會顯得蒼白無力。
李清照臉上顯出更為令人心顫的哀色,繼續說道;“這些年來,我爹也沉默多了,對我的事情,早就沒有前些年管得多了,他的容顏也一天一天的愈見蒼老。我如今是多麼希望他能象當年一樣,因為我背書背錯一個字而用戒尺抽我,因為我吃飯的時候發出了聲響而惡我一頓——”
“所以,你就一心想著幫你父親分憂,而落入了趙家父子的彀中?”李唐終於恍然。
李清照輕輕地點了點頭。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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