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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此,還是得提醒太子殿下一聲才行,”李氏道,“賢妃居於宮中,當初高貴妃在宮中也不知道是否有暗處未清理完的釘子,若他們拿到詔書,太子此時正好出事,他們可不就成了唯一的正統了?”
“不必擔心,”謝侯道,“陰謀詭計,畢竟只是小道,既然知道他們的算計,自然有應對之法。”
謝侯說著又問謝麒和謝笙:“你們道皇后娘娘為何叫我去,而叫劉子新留守嗎?”
謝麒想了想,道:“因為劉大人是皇上心腹,如今皇上身陷險境,他若不能馳援,便只能做好分內之事。”
謝笙卻道:“劉子新是個投機者。”
護衛宮中,本就是皇帝給劉子新的任務,此時他沒參與去救皇帝的任務,若皇帝救出來了,他是忠於皇帝的命令,若皇帝死在外頭,那他護著太子平安,待太子登基,他也有功。
故而,並非是朱皇后沒想過叫劉子新去,而是劉子新不願意。
皇子叛逆的事,都是沾上便要惹一身腥的。
謝侯其實也不太想去,但後來,他又改了主意。
如今京中少有值得朱皇后信任的人可用,若朱弦從邊關回來,自然朱弦當選,此時朱弦不在,謝侯自然第一個被朱皇后考慮。
而如果可以,朱皇后當然更信任謝侯執掌京中大權,而不是把太子的安危交到一個劉子新手上。
另外便是謝侯、劉子新兩個與皇家的關係不同,對於劉子新來說,或許要戰戰兢兢的擔心會不會被皇帝牽連,謝侯則完全沒這個擔憂,他只需要在皇帝太過分的時候上一封辭官摺子,就能捲鋪蓋捲走人。
舊情和侯爺的身份,是他的保命符。而後待到皇帝昇天,憑著謝笙和嚴瑜的關係,謝家也不會倒。
所以劉子新擔心的頭等大事,放到謝家,反而不算什麼。
很快,謝侯叫人特意為為謝笙備下的盔甲也取了來。
謝笙的盔甲與謝侯的一樣,俱是青黑色的,站在軍士堆裡,晃眼一看,都是一樣顏色,誰也分不出誰。照了謝侯的話說,陣前穿銀甲,除非是能力特別出眾,否則都是找揍,一看就知道你是敵方主將了,還打什麼打。
謝侯回去換衣裳的時候,聽見外頭有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是溫瑄趕回來了。
溫瑄氣喘吁吁的開門,便見了一身玄甲的謝笙立在屋內,器宇軒昂、英姿勃發。
溫瑄顧不得身後緊跟著的丫鬟僕婦,顧不得自己散亂的鬢髮,直接撲進了謝笙的懷中。
這一瞬間,謝笙忽然有些不想離去了。
“我很快就回來,”謝笙道,“有爹在呢。”
“你一個文官,去那種地方湊什麼熱鬧,”溫瑄理智上知道,自己作為謝笙的妻子,應該和他站在統一戰線才是,可溫瑄此刻,不想要什麼理智,她只想要謝笙平平安安的才好。
“我出生於武將之家,自幼習武,自然不是普通的文官,”謝笙道,“安心,至多三日,我便能回來了。”
溫瑄這才不甘不願的點了頭,她還沒來得及學會如何收拾包袱,謝笙此次急行軍,也用不著什麼包袱,她便只能默默擔心。
前頭叫了人來催,謝笙只能前行,溫瑄不忍別離,卻更捨不得和謝笙相處的點滴時光,亦步亦趨的跟著,直到前院門口,才恢復了正常,努力做一個合格的妻子、主母。
此時李翰林、周祭酒等人還沒到,謝侯和謝笙卻已經等不及了,時間寶貴,多耽擱一分一秒,便是一分一秒的危險。
此時京中街道已經全部戒嚴,一干有隨皇帝出行的官員府邸,都有人把守,尤其是雲家,出於皇后的私心,被圍得密不透風,連一隻蒼蠅也出不去。
謝笙與謝侯領了親隨策馬疾馳,卻在營地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勁裝,帶著兜帽的人。
謝侯等人立即勒馬,懷疑的看向那人。但等到那人取下兜帽之後,謝侯等人俱都下馬行禮。
“免了,”這是一道非常熟悉的女聲,“咱們趕緊出發才是正經要事。”
謝笙上馬,驅馬來到那人身邊:“姑姑,您如何親自來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合該在宮中聽我們為您帶來捷報才是。您出來這事兒,二郎知道嗎?”
“我放心不下,”朱皇后道,“若不能親眼見了皇上安康,我放心不下。”
這是真是假?
謝笙忍不住想要去猜一猜,卻又覺得自己這樣想,實在不對。
朱皇后自然猜不到謝笙的心思,她重新戴上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