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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過後,沈嫣靠在床上,卻不知為何,睡不著了。
她不是認床的人,今天累了一整天,就在剛剛她還覺得睏乏,讓木槿按摩了會兒後,減了痠軟更想早早歇息,可現在躺在床上了,人反而是清醒。
沒睡意。
沈嫣翻來覆去,就是沒睡意。
“娘娘,您可是不舒服?”
躺在屏風外守夜的木槿聽到動靜,起身詢問。
安靜了會兒後,帳內傳來娘娘的聲音:“有些悶。”
木槿看向窗戶那兒,開著的呀,山莊這兒夜裡涼爽,可比宮裡舒服多了,就添了一個冰盆子,下半夜木槿還打算給撤去,免得娘娘著涼。
她躺在地上都感覺到夜風徐徐,怎麼會悶呢。
心裡想著,木槿身子也沒停,起來後掀開帷帳:“奴婢給娘娘倒杯水吧。”
沈嫣點點頭,坐起身子看向窗戶那兒,想到了皇上,沒由來的,就是感覺心裡悶悶的。
喝了一杯水,沈嫣沒能舒緩多少,那種感覺很難說清楚,就是堵在心口上,不叫人難以呼吸,也不會讓人窒息,但就像是有什麼堵在那兒,咽不下吐不出,算不上很難受,又去不掉。
就是不舒服。
沈嫣嘆了口氣,乾脆起身坐到靠窗的臥榻上,迎面吹著初夏的風。
玄月天,再有五六日就到了月圓,此時四處都是靜謐的,阜陽城內也已經到了宵禁,幾條街上來往的人很少,八公巷那兒,一間不大的府宅內,由上往下看燈火通明,與周遭形成著對比。
府宅的前廳之中,一群人跪在那兒,男女老少都有,神情也都是戰戰兢兢的,帶著恐懼,其中還有孩子的哭鬧,讓人捂住了嘴,只有嗚嗚聲。
前廳內站著一些人,穿著黑色勁服,蒙了臉,其中一個坐在最高,露出來的眼神裡沒見多少兇惡,但這些跪著的都很害怕。
不知說了什麼,跪在前面的兩個男子忙搖頭,旁邊的黑衣人沒這麼好的耐性,拿起刀子架在了年紀大一些的脖子上,那刀銳利的,脖子上立見了血,半點商量餘地都沒有,不答應就殺人。
年輕些的男子抬頭看坐在那兒的,臉色煞白,這兩個選擇都是死路一條,只不過早一步晚一步的事。
只猶豫那點功夫,原本貼著脖子的刀即刻就抹了下去,這麼近的距離,溫熱的血直接飛濺到了年輕男子的臉上,他顫抖著身子,瞪大了眼,幾乎是不能喘息。
“爹!”
“老爺!”
哐一聲,一個花瓶又另一邊砸碎,奉茶的桌子上,嬌小的身影手裡還捧了個花瓶,看著他們不耐煩道:“閉嘴!”
跪在後頭的夫人見自己丈夫被殺,直接暈過去了。
但凡是有點氣血,這會兒也該上前拼命,可他不是一個人,若說前一刻他還存了僥倖心理能拖延時間,這一刻,看著死在面前的父親,他幾乎是要崩潰。
他身後還有一家老小,這些人真的是殺人不眨眼,他要是不答應,他們可以殺了他全家。
“錢大人,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被稱為錢大人的男子顫抖著,聲音不穩:“他們是無辜的。”
“只要你按我說的去辦,他們都不會有事。”
他還有的選擇麼,錢大人轉頭看這一家老小,再看被妻子抱在懷裡捂著嘴,怕哭鬧太大聲會招來殺禍的年幼孩子,除了低頭,再無選擇。
見錢大人答應了,男子將事吩咐過後,命人從錢夫人的懷裡,將那年幼的孩子被拖了出來,錢夫人死命護著,被一手劈了脖子暈了過去。
錢大人看著被強行帶走兒子,連最後尋求幫助的心都死了,一家子呆坐在前廳中,對僅是一個時辰內發生的事沒能反應過來。
請大夫,縫壽衣,掛白綾,錢家喪事。
月兒還是那般,安安靜靜掛在天空,看著這世間又多了件悲事。
下半夜時阜陽城裡也起風了,不知那兒飄來的雲層,遮掩了月光,天越發暗。
更夫在大街小巷走著,經過八公巷時,發現剛剛經過時還沒什麼動靜的錢府,這會兒已經掛起了祭奠白燈籠,進出的僕人個個臉色蒼白,餘驚未了。
只當是府裡有喪事,府中上下都難過著,更夫上前詢問,才知道是府裡的老太爺過世了,夜裡睡到一半,忽然就猝死了。
更夫繼續朝巷子另一頭走路,一路敲著,已是四更天。
這時辰避暑山莊那兒,膳食房中已經開始忙碌,皇上將要起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