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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聲心有思慕,所以蹲樹上偷窺?
這話說出去,蕭秉瑞信,喬都護信,他桓岫顯然是不會信的。
若是再教人傳回關城,她阿兄怕是要拿起棒槌追著她打了。
宋拂這一夜,忐忑得難以入眠。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也不知攤了多少張煎餅,床榻捂熱了半邊,很快又涼了另外半邊。偏偏外頭的月色不錯,照著那能映出光亮來的積雪,教人夜不成寐。
這廂宋拂在床上忐忑不安,那頭的桓岫,自熄了燈後,便照著往日的習慣上了床,才沾枕頭,便閉眼睡去。
或許是因夜裡在都護府多少喝了點酒的關係,這一夜,他夢見了許久未見的人。
那小小的,香香的一團坐在他的腿上,案上平攤著宣紙,稚嫩的小手握著筆,畫下模樣滑稽的小鳥。
轉念,卻又是一片殷紅,他挑開了鴛鴦戲水的紅蓋頭,蓋頭下,是張被團扇輕輕鬆鬆就能遮蓋住的臉。
可他握住那雙手放下團扇時,卻只能見到白茫茫的一個人影。
至於長相,似乎已經泯滅於記憶深處。
就連聲音,也再難回憶起。
這一場夢,斷斷續續的,沒開始,沒結尾,竟就這樣一會兒有,一會兒無的夢到了天明。
房門外,能聽見積壓在樹上的積雪,被人輕輕一碰,砸到地上的聲音。桓岫躺在床榻上,睜著眼,腦海中滿滿都是昨夜那多年未見的人兒。
他坐起身,披上外衫,開啟了出行時隨身帶著的行李。
他這趟離開永安,帶的換洗的衣物並不多,行李之中最重要的是幾本書,多是記載了他前幾年在番邦時生活的所見所聞。他還未寫完,便隨身帶著,以便想起什麼,再往裡新增進去。
除此之外,還有一物。
桓岫從行李中摸出樣東西。只輕輕一動,就會聽見清脆的響聲。
這是串鈴鐺,鈴鐺有些磨損了,不再有最初的光澤,就連聲音聽起來也不像一開始那樣清脆。鈴鐺上,有磕壞的凹痕跟黑點,伴著他在番邦那些年經受的風吹日曬,帶著歲月的風沙,印刻其間。
鈴鐺上面,還連著一隻已經毛邊的錦囊結,原本的模樣已經被摩挲地快看不出來了。
桓岫握著錦囊結,垂下的鈴鐺輕輕晃了晃,細碎的聲音輕輕的,應和著房門外的腳步聲。
“桓郎君可是起了?”
隔著門,有小吏低聲喚道。
桓岫朝緊閉的房門瞥了一眼,收好鈴鐺:“何事?”
小吏回:“六殿下回來了,正在前頭公廚,說是要等桓郎君過去,一道用早膳。”
宋拂這一覺,直到天將明,才堪堪睡了過去。可才閉眼沒睡多久,前頭廊道上行來走往的聲音,便教她實在躺不下去了。
陽光有些明媚,一改前幾日陰沉沉的天氣。宋拂翻了個身,面朝房門,睜開眼出了會兒神,又翻了個身,打了個滾,最後還是坐了起來。
屋子裡沒爐火,連湯婆子也無。她一坐起身,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門外頭興許又是灑掃的小吏,掃帚刷刷的聲響,一點兒也不輕巧。
她瞥了眼房門,隔著糊了紙的窗看了看亮堂的陽光,下床穿上衣裳。
昨日在都護府,宋拂得了喬都護的應允,只今日使臣一行人護送小公主棺槨出落雁城後,她便能自行回家去了。
好在喬都護和使臣都沒再為難她,也免她還得在城中不知留上多少日。
下了床,宋拂簡單地洗漱了把,扭頭看了看掛在架子上的氅衣,輕輕嘆了口氣,回頭擦把手,開始收攏自己帶來的行李。
宋拂自入仵作行後,出門在外,帶的最多的東西,一是換洗衣物,以免回家時身上會沾染到不乾淨的血汙,二是隨身的藤條箱,那裡頭裝的都是她做事時用來吃飯的傢伙。
藤條箱裡的東西都擺放整齊。她隨手疊好衣裳,放進布袋中,手一揮,眼角瞥見什麼東西,輕飄飄地從袋子裡飄了出來,就落在她的腳邊。
宋拂低頭去看,彎腰拾起。
是一方錦帕。
安西都護府一帶,因遠離江南,這裡織錦極少。這方錦帕,從色澤上看,已用了不知多少年,可平平整整,不見褶皺,亦瞧不見破損的地方,儼然得到了極好的呵護。
宋拂展開錦帕,低頭吹了吹上頭沾上的灰,手指撫過錦帕一角繡著的,已經褪了色的鷓鴣鳥,難得彎了彎唇角,重新將它收攏好,放回了袋子裡。
她提著東西,開門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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