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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左路的緬北明軍得到這個訊息,李定國還特地派來一名偏將過來相勸。朱駿卻是另外一個想法,經過一年來的經營,如今的明軍已把自己奉若神明一般,若是自己不敢出陣,不但會弱了明軍的氣勢,更會對明軍地思想有所動搖,所以這一趟非去不可,他也料定吳三桂雖然算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但當著如此多人的面於己不利的事恐怕是做不出來的,他遲疑了片刻之後,眼眸橫掃眾將道:“朕授命於天,如何是吳三桂這小醜跳樑之輩所能損傷的,如今兩軍陣前,若朕不去反而會弱了我大明的威風,諸位不必再勸,沐愛卿,你去備好馬匹,選好親衛,朕倒要看看,這逆臣有何面目見朕。”
眾將苦勸無果,只好精選了幾名驍勇的親衛,為朱駿挑好了一匹白馬,又為朱駿裡三層、外三層的甲冑,最後又在朱駿地腰上別了一把三眼短銃,這才中軍大開,放朱駿出陣。
朱駿套著明晃晃地金甲,坐下一匹雪白駿馬帶著數十騎士飛馬而出,直到陣前五百步才頓馬而立,這個時候,吳三桂早已在遠處等待多時,令人沒想到的是,除了身後一名傳令兵之外,他並未帶任何隨從。
晌午地陽光揮灑在朱駿的金甲上,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暈,讓朱駿顯得英姿勃發,威風凜凜。朱駿打馬向前慢走幾步,離得吳三桂近了一些,才看清這位大漢奸的真正面貌,一臉清瘦,兩頰凹陷,顎下一縷夾白的羊須,若不是因為他眼眸中所散發出不可一世的銳利,朱駿還真不相信這個並不起眼的老頭就是大名鼎鼎的吳三桂。
“平西伯近來可好?”朱駿輕輕一笑,一副會友般的淡然神情雙手勒住馬韁問候。
只是這問候中卻打著譏諷,平西伯是崇禎敕封吳三桂的爵位,自從投靠滿人之後,吳三桂早已成為了大名鼎鼎的平西王,朱駿之所以呼他為平西伯,不過是諷刺他接受崇禎皇帝的恩賜卻背德負義投靠滿清的事罷了。
吳三桂並不以為意,笑道:“有勞桂王殿下掛心,本王一切安好。”
永曆登基之前襲的是桂王的爵位,吳三桂稱呼朱駿為桂王,自然是不承認他大明皇帝的身份了。
朱駿移開這個話題,遠眺吳三桂身後浩浩蕩蕩的吳軍,讚道:“平西伯練的好兵,如此雄壯之師,便是自取天下恐怕也如探囊取物一般,又為何要投靠滿清遭受天下人的唾罵呢?”
“桂王如何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滿清乃天皇正朔,吳某不過是替順治先帝扶正黜邪罷了,哪裡會有竊取天下之心,倒是桂王殿下不知天下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的道理。徒自逆天改命,只會貽笑世人,留給後人談笑之資耳。吳某奉勸桂王,還是早早投靠明主,說不定能保全性命。”
朱駿曬笑道:“好一個天下大勢、浩浩蕩蕩,朕觀平西伯並未老眼昏花,卻不曾想竟是個不明事理之徒,滿清不過是建奴之後,僥倖竊據中原,朕早晚要興兵驅之,爾竟將這些蠻夷奉為正朔,早晚有後悔的一日。”
吳三桂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桂王難道忘了廣東、湖南、廣西、雲南之戰嗎?是非曲直,今日正好你我對陣於此,今夜便能分曉,本王還請桂王務必小心腳下,莫要逃竄時拌了腳。”
這一下是吳三桂諷刺永曆曾經被清軍追擊,晃晃如喪家之犬一般先後逃竄於廣東、湖南、廣西、雲南等地的醜事,朱駿雖與從前的永曆沒什麼干係,也不覺得有些臉紅,畢竟別人不知道他和從前永曆的區別,自然是將這事算到他的頭上,終究還是他的涵養功夫比不得老奸巨猾的吳三桂,他只好道:“話不投機,只能戰場上見分曉了,既是如此,你與朕各回本陣,驅兵鏖戰。”
說完,朱駿不理會吳三桂,撥轉馬頭,帶著隨從向本陣飛馳而去。
吳三桂卻頓立著馬望著朱駿矯健的身影,眼眸中不禁透出一股疑惑,此人便是那如惶惶難逃的永曆?似與從前的永曆大不一樣了。瞧這涵養與膽魄實在是差之千里!吳三桂想及此,不由得心生警惕,他原本並沒有把永曆放在眼裡,但是此刻,他才隱隱感覺到,此人並不比李定國要差,早晚有一天,此人都將是自己一個強悍的對手。
“此戰到底是該勝,還是該敗呢?”吳三桂喃喃唸了一句,按照他原先的安排,這一仗是非敗不可的,只有這樣,才能渲染南明的強大,也就能夠堂而皇之的向朝廷擴軍要餉,但是此刻,他卻拿不定主意,隱隱感覺到此戰若不將朱由榔斬草除根,早晚有一天要面對這個強大的敵人。
第一第一百零二章:鏖戰
毒辣的日光下,對陣的兩軍開始慢慢擺出了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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