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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一陣一陣翻騰,眼前也是一陣一陣發黑,心跳地越發快……
“都埋在底下……都埋在底下……”胤禛喃喃重複著這句話,神智越發的模糊。他再也忍不住,“噗”的一聲,一抹鮮血便從口角流出,滴落在明黃的拜褥上。
“十五阿哥!!”
“十五弟!!”
站在身側的禮官和身後的永瑆見到,臉上頓時變了顏色,趕緊上前扶了他,卻被胤禛揮手揚開。
他身子搖搖晃晃,可還是堅持著,緩慢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禮。又一步一步的退到東側,西向而立。
“十五弟……”永瑆面帶憂色,遲疑了一下道,“要不改天再行……”
“不!!”胤禛閉了閉眼,堅定開口,“我沒事,繼續。”
禮官的目光在兩人面上滑過,終於還是微微點了頭,繼續下面的儀式。
第四章,年少
祭陵儀式在詭異的氣氛中完結。
行過展謁禮,再行過大祭禮,隊伍便開始向京師返回。相較於來時的規整,回京時整支隊伍的氣氛顯得鬆散許多。
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兩位天皇貴胄都不在隊伍裡。
十五阿哥永琰因為在展謁禮上舊傷發作,口吐鮮血,強撐著行完幾大禮之後,終於高燒不退,倒在了泰陵的行宮中。經御醫診治,需靜養七日方可移動。
同行的十一阿哥同他素來手足情深,自然不會拋下他一人……於是兩位主子都留在了泰陵的行宮,待過些時日返回京城。
大隊人馬同時出發,踏在刻意灑過水的黃沙上,發出轟隆的聲音。隨著聲音漸漸的變小,長蛇般的隊伍也慢慢消失在永瑆的視線裡。
“怎麼會突然吐血……”等連一粒塵土也看不見時,永瑆才將視線收回,投射在永琰的身上,“不是說已經全部好了嗎?”
從胤禛的角度看過去,初曦的光芒正映在永瑆的臉上,將他的周身染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心底微微有些感動,唇邊便不自覺地帶了微笑:“興許是太累了吧。”
永瑆看他一眼,不置可否:“這樣一來,你勢必得在這裡養病了……唔,皇阿瑪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讓你啟程去賑災?”
“下個月罷。”胤禛慢應了一聲,“你不是要去尋寶?”
“咳……”永瑆抬手擰了擰自己的耳朵,臉上浮起一抹尷尬的笑,“那個……其實……其實也沒有什麼寶好尋……”
“嗯?”胤禛挑眉,雖然心中暗笑,卻還是一臉嚴肅的表情,“來之前,你不是和我說,回去的路上,要去尋那什麼荊柯留下的匕首?”
“呃……那個……”永瑆長長的嘆了口氣,倒是一臉沉痛的表情,“不瞞你說,昨天世宗憲皇帝給我託了夢,說那把匕首他很喜歡,所以已經拿走了。我們總不能和他老人家爭東西……對吧。”
……
要是火炮一文錢一個,他一定買十萬個砸死永瑆。
胤禛狠狠瞪他一眼,緩聲開口:“那麼,你要我裝病留下,又有什麼企圖?”
奇怪的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永瑆一改先前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樣子,一下子變得異常嚴肅:“微服私訪。”他嘆了口氣,眼中盡是惋惜,“可惜,要你裝病,你竟然真的病了……看樣子,只能我一個人去了……”
“微服私訪??”或許是因為強烈的責任感使然,胤禛在聽到這四個字之後,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有什麼事情,值得讓我以‘裝病’這樣的藉口留下來去查訪?”
永瑆似乎是第一次認識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很久,突然滿臉的欣慰:“十五弟,你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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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的口氣像極了當年的皇阿瑪,一臉嘆息的摸著十四弟的頭,說著“你長大了……”這幾個字。
“你畢竟不再像以前一樣,只知道……”他的眼底滑過一抹黯色,旋即又消失,“你可記得和紳?”
胤禛點了點頭,他在宮中時,有過耳聞。此人極受弘曆寵信,斂財手段據說一流……心中不由冷笑,弘曆不知道心眼被什麼蒙了,竟然對這人極寵信……不由抬眼看了永瑆,莫非他所說的事情,與和紳有關?
“這易州城西,有個美女叫沐非……她是出了名的美女啊,很多人想見一面都非常難……我讓你留下來,就是要帶你去見她。”永瑆半眯了眼,流露出一絲嚮往的神色。
前言不搭後語……胤禛撇了撇嘴:“這同那和紳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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