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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為平地!
沒等他回過神來,王保在邊上搖頭道:“老郭,這樣不行。”說罷拎起那管家的左手,硬生生一拗,那管家一聲慘叫,除拇指外四支手指硬被拗折,那指骨穿透皮肉白森森倒插了出來,誰知王保卻沒打算這樣就作罷,兩小臂卡著那管家左臂,只一錯,那管家左手小臂的斷骨,便又穿了出來,這時那管家已痛得昏了過去,王保往他太陽穴就是一拳,又把他打得痛醒過來,對他道:“如此便成了,快去吧。”
那管家連滾帶爬慘叫著進去,一路嚎叫道:“老爺!不好了老爺!……”
呂布點了點頭,袖手站在門前,不一會,便聽府內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如雷般滾湧出來,緊接著便聽有人暴怒道:“豎子敢爾!叫本府開中門去迎他?除了聖旨,值得本府開中門出迎者,放眼江南能有幾人!氣殺老夫也!”
轉眼那腳步轉過照壁,一個紫臉老人怒氣衝衝率先走了出府門,那老人一部烏亮黑鬚飄灑胸前,頭上戴著籠髮紗帽,卻也相貌堂堂,自有不怒而威的貴氣,此時橫眉張目,更使人不敢與之對視。
那些跪著的護院見了他來,便有兩個作勢要站起來,卻見雪亮刀光閃動,兩個頭顱已然飛上半空。那紫臉老人想要出手,怎奈離得太遠,他氣得腳步一頓,怒喝道:“你敢在老夫面前殺人?”
王保冷冷地望著他,儘管這老人混身殺意,但他王保怕什麼殺氣!死人堆爬出來多少次的人,哪裡會在乎殺氣?要戰便戰!郭枵移動了一下腳步,這是一個死角,如果王保攻擊,這個角度是對方唯一的退路。
這時那紫臉老人的八個護衛趕到身後,隱隱列出一個陣形。呂布一撩袍裾,望著那紫臉老人道:“何必廢話?你便是皇甫繼勳麼?”那紫臉老人氣得那手指都哆嗦起來。這時一隻手從那紫臉老人身後伸了出來,一隻戴著玉板指的手,乾燥、穩定而且修長的手,手上的指甲全都修到光禿,這樣的手,儘管這雙手上的老繭早已褪盡,但不能否認,這是高手的手。
這支手把那紫臉老人輕輕的拔開,然後,一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人走了出來,身上穿著漿洗得極乾淨的棉布袍,這種衣服儘管不華麗,但舒服,並且不會妨礙出手的速度,如果主人已經到了不需要衣服來彰顯自己的身份時,無疑是很得體的穿著。他微笑著跨出府門,淡然摸了一把雪白如銀的長鬚,笑道:“不,他是老夫大弟,老夫才是皇甫繼勳。閣下何人?爾手下之人,何於在老夫府前殺害本府護院?這江寧城裡,天子腳下,可有皇法麼?”
皇甫繼勳站在那裡,如山嶽般峙立不動,他微笑拂拔著長鬚,語調中全無一絲火氣,但身上那種世家出身的貴氣、手把重權的官威,就足以讓佃戶子弟投軍的王保,下意識裡見到官老爺就得叩頭的腿軟。儘管他很彪悍,但畢竟出身帶來微賤,在這個君君臣臣的年頭,不是單純的豪勇就可以彌補的,王保不怕死!跟著呂布衝向和州城門的路上,他本該死了無數回!已決定和呂布回江寧時,更是自己踏上不歸路!這樣的人哪裡會怕死?但他在皇甫繼勳面前,卻被那巨大威壓鎮得心中莫名的不安,這個敢在天子腳下怒而殺人、把江寧第一槍馬教頭活活咬死的勇士,連持刀的手也有點顫慄了。
王保被皇甫繼勳那氣勢壓得心中極為難受,只覺一口氣在心口不上不下,忍不住開聲喝道:“大人有令!棄械跪地者生!他敢起來,便是求死!”話雖喝得極為大聲,但明顯已是色厲內荏,那皇甫繼勳江南第一高手的名頭,豈是假的?
呂布站在那裡眼光看著自己的腳尖,似乎這一切與他無關,他有一種超凡脫俗的瀟灑,讓皇甫繼勳的氣勢,完全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月亮月黯,高山不為所動;風急風緩,大江不改向東流!
出身世家的郭枵,相對見慣了迎來送往的富貴之氣,投軍前也曾和長輩訪過不少高官,起碼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威壓,他更多地,是對抗著皇甫繼勳那一觸即發的殺氣,只是臉色變得死灰一般,但還稍好一些,起碼腿下馬步不曾顫動。此時邊上的護院,在皇甫繼勳那幾乎如同有形的威壓之下,漸漸有人開始在心裡想起這皇甫府的滔天權勢,有人覺得也許此時站起來,面前兩個明顯被鎮住的殺神,也許不敢再下自己下手,而此時敢站起來,也許會讓老爺另眼看待——起碼比其他跪著的人好一些。
呂布仍沒有動,他的蓋世武功不是天生而來的,也是經過一次次的磨礪,一次次的頓悟,才成了那個提長戟跨赤兔、拒十八路諸候於虎牢的呂溫候。他深知道是否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往往就在於能否突破自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