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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尋盧公吧。 ”呂布說罷自起身出門,樊知古跟在身後,慢慢心驚,這主公越來越有帝王心術了,給狄傲殊榮以收士卒之心,這倒還罷了,呂布向來對士卒是很好;但幾句話,便把那水陸諸軍十五萬的兵權,從朱令贇身上剝了下來,全然入情入理,便是朱令贇不服,所謂百行孝為先,又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朱令贇就是想辯也無從分辯。
尋了盧絳,呂布卻也沒有什麼言語,直走出後園,才淡然道:“盧公,十五萬水陸諸軍,何以收其心?”
盧絳雖知呂布找他,大概是為此事,但一時那有什麼法子?但真個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現時這呂奉先,卻又不同於潤州城裡那呂奉先了。 當下也不敢再做出那潤州城裡的狂放姿狀,唯有苦笑直言道:“殿下,這倉猝之間,哪裡能有什麼章程?還請容老臣細細推敲,明日再稟報可好?”
呂布點了點頭,須知很多大悟大徹,都是在生死關頭領悟出來,人到了生死一線,才會跳出自己,去反省到底是何處出錯,使得自己落到這般田地?呂布自回江寧,已然幾次面臨生死交關,這種經歷,若還不足讓一個人深沉起來,那也著實太過矯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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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教坊猶奏別離歌(五十五)
第八章 教坊猶奏別離歌(五十五)
一行三人走到院門口,樊知古笑道:“主公,怎地靜悄悄全無半點動靜?莫非全都喝醉?我看李雲翼剛剛入席,才叫劉破虜和郭枵要爭氣,一定要在酒席上把王全斌他們幹趴下,想必全趴下了。 ”
那院子外的衛兵,見呂奉先他們行近了,用力一擂胸甲,呂布點了點頭,只問道:“你可曾用過飯?”那衛兵見漢王問起,連忙稟報呂奉先,劉破虜入席之前,已安排府中所有輪值弟兄先行用了飯的。
呂布聽了,才滿意地領了樊知古和盧絳入內去了。 邊行邊笑道:“還是有人沒醉的。 ”卻是呂奉先耳力遠比樊知古好得多,遠遠聽到有人在指揮王府的奴役,收拾碗筷,攙扶酒醉者去廂房休息。
走進那廳堂裡,卻是劉破虜和郭枵在忙碌著,呂布笑道:“爾等倒是海量。 ”因為王全斌、田紹斌這些軍中宿將,哪個不是一、兩壇的量?都被放倒了,他們兩個卻還能清醒分派奴僕理事。
劉破虜打了個酒嗝,和郭枵一併向呂奉先行了禮道:“殿下,我可沒給您丟臉!喝到最後,只有那獨目老兒還能喝了,我可是一碗一碗的把他灌趴下的!這郭小子可就奸滑了!這小子喝不到三杯就裝醉了,不過這廝也是本事,硬沒給人看出他在作假。 ”
郭枵一點愧疚之色也沒有,只淡然道:“人人都喝醉了,如此時有敵軍來襲。 豈不大夥一鍋熟?是以我總沒心思喝醉,至於裝醉的法子,你若想知道,我倒可以教你地。 但我看二狗你卻是極愛喝酒的,想必也不來學。 ”
呂奉先笑了起來,只是對郭枵點頭道:“郭郎有大將之風,不錯。 貪杯未必真豪傑,裝醉如何不丈夫?哈哈哈!”郭枵本是世家子弟。 不同於父母雙亡的劉破虜,什麼好酒沒喝過?世家之中,迎來送往,裝醉自然是必備之技。
郭枵一整衣冠,正色道:“殿下,末將有要事相告。 ”呂奉先點了點頭,出了那廳堂。 郭枵便把李煜如何來賜爵之事,一一稟報,諸將如何反應,也盡點滴不漏告知呂奉先。 呂奉先聽罷,只是連連冷笑。
盧絳在邊上聽了,已知呂奉先動了殺機,邊上劉破虜躍躍欲試的扶著刀柄,樊知古更是皮笑肉不笑地望著皇宮方向。 盧絳急翻身拜倒道:“殿下於潤州曾相允於老臣,不改唐國之號,不廢皇帝……”
“某可曾言道要改國號?”呂奉先冷然一笑,背手在院子裡走了幾步,猛然回首,望著樊知古。 樊知古眼珠子轉了幾轉,一揖至地,笑道:“殿下英明,自有決斷。 ”他已然知道,呂布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已不必他來勸說了。
盧絳氣得鬍子發抖,戟指著樊知古道:“你這奸詐小人!其心可誅!你卻是要讓王爺失信於天下麼?人無信而不立,若今天王爺廢了皇帝,明日江南諸鎮,誰還能信漢王之言?豈不紛紛割據投宋?”
誰知這時。 呂奉先與樊知古異口同聲道:“臥榻之側。 豈容他人鼾睡?”這句話卻是趙匡胤在生之時,向江南唐國派去求罷兵的使者所說的。 但此情此景。 用在此處,真個是度身定做一般,再合適沒有。
樊知古撫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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