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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前來給智伯瑤把脈,確保她氣息尚存,卻不會好轉,更不會死去。
在沉香丸的作用之下,智伯瑤身體已經幾乎不能自主移動了。
衛永昌有時會在午後來,天氣轉涼,午後是陽光最旺盛的時候。
衛永昌會親自為她挑選衣裙,叫宮人為她梳妝打扮,每一天都賜給她不一樣的首飾,或是耳墜,或是髮簪。
“今天外面下雪了,”衛永昌說著,把一根綴有紅寶石的髮簪插進她的頭髮中,配上紅珊瑚的耳墜,和大紅色的衣裙,越發讓智伯瑤像個脆弱的瓷娃娃,臉色白的像雪,一身衣裙紅的像血,“我帶你出去走走。”
智伯瑤不肯說話,衛永昌將她抱在懷裡,見她不肯回應,抱著她的手微微鬆了些。
智伯瑤察覺,只能雙手死死地攀附衛永昌的肩膀,雖然她手上青筋都暴起了,但其實她並沒有多大的力氣。
衛永昌將她放在一個椅子上,那椅子下面裝有輪子,上面裝了一把大紅色的傘,衛永昌推著她,繞著宮中的路陪她散心。
不知道是衛永昌提前囑咐,還是宮裡的人誰也不想撞見智伯瑤,路上除了他們二人竟沒有一個人。
兩道淺淺的車轍,兩個深深淺淺的腳印,它們彼此是那樣不同,卻又是不可分割的。
“瑤瑤,還記得當年見你,”衛永昌說,“你一刀刺了我,叫我休養了兩個月,我那時出門,就遇到這樣大的雪花,我王府的院子裡有幾棵梅花樹,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如果你回去看過,那你會知道那幾棵樹早就被人伐倒了。”智伯瑤難得,匯聚起全部的氣力,說出這句話。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衛永昌雖然說得是個問句,但是顯然知不知道答案對他來說並沒有所謂,“你砍了,我再種就是了。我還記得你說要住在九層高的閣樓之上,我帶你去看。”
智伯瑤被衛永昌推到一處,那裡緊靠著御花園。
九層高的閣樓,由銀子澆築而成,可以說是真真正正的窮奢極欲。
每一層簷角都懸掛了風鈴,微風吹來,風鈴叮噹作響,煞是好聽,但是不同的心境,讓那鈴聲聽起來像是鬼族的攝魂鈴。
“裡面還需要添置一些東西,明年開春的時候,你就搬進來,”衛永昌說,“你該開心。”
智伯瑤冷笑一聲,懶得說話,也是沒有力氣說話。
衛永昌費盡心思弄出來的東西,卻並沒有討得美人歡心,但他並不氣惱,他有的是方法,叫智伯瑤給他一些反應。
“你看那邊,”衛永昌將智伯瑤轉了個方向,“看到了嗎?在池塘裡,有一株荷花依然不謝。”
智伯瑤看到了,在天寒地凍的時節,一朵嬌弱的荷花竟然還在開放,它舒展著花瓣,白色的花瓣上暈染了淡粉色的脈絡,好像是人的筋脈血肉,很美,很嬌弱。
“那裡,就是在那裡,我叫人把道隱的骨灰撒在那裡,”衛永昌說,“他被燒掉之前,我叫人做了場法事,在他的胸口上壓上石頭,將他的舌頭和孽根剪了,叫他永世不得翻身,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雖然智伯瑤一向以為肉身不過只是皮囊,人死後,那堆肉就已經不再與她有任何關係,她所愛的是某些存在於天地之間飄忽不定的東西,但她還是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堅強。
她從前不明白尋常百姓為什麼要在親人的墳墓前痛哭流涕,她現在懂了。
衛永昌湊近她嘴邊,聽到她罵出“混蛋”二字。
“好,好,好,”衛永昌說,“終於肯給我些反應了是嗎?你連喜怒哀樂都只是為了一個死人,我太妒忌了。”
他叫人把那朵荷花剪了下來。
說來也奇怪,那荷花離開花莖之後,花莖一下子就枯萎發黑了。
“你瞧,他死了。”衛永昌說。
智伯瑤沒有別的法子,張嘴就狠狠咬了衛永昌一口,但她力氣太小,不像在咬人,反倒像是在調情。
“你如果能總是這麼主動,那何必落到現在這個下場?”衛永昌捏著智伯瑤的臉頰,端詳自己的傑作,精緻、脆弱。
他伸手從隨身攜帶的瓷瓶中拿出一枚藥丸,用唇舌頂進智伯瑤的嘴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紅酥肯放瓊苞碎
“這味道如何?”衛永昌與智伯瑤分吃了這枚藥丸。
智伯瑤久病已經嘗不出滋味,但她知道這絕不會是沉香丸,不然衛永昌絕不肯吞下去。
“這是什麼?”
衛永昌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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