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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來。
他大概忘了身上的血漬,被鎮上的人看了,人人都躲著他。
一路走來鎮尾,卻也沒人敢跟他說一句話。
映入眼簾一顆偌大的黃花樹,一襲麻布的斗篷,立在樹下,對他伸出一隻手來,“跟我來。”
他伸出手去,眼神卻開始落到了地上,頓時黑了下來。
醒來的時候,眼前又是一盞燭火,四周溫軟,是床,好舒服的床,被子上有淡淡的香氣,不想醒來。
手上有幾絲涼意,又有幾絲疼辣,他順著那感覺看了過來。
披著斗篷的人,正拿著手帕,幫他清洗著傷口,見他醒來,聽她聲音如泉水,“你的傷口都化了膿了,再晚些處理,手都廢了。”
他想要說話,可喉嚨裡哽咽,七歲之時母親病逝,留下他一人,獨自承受人間苦難,自那以後,便再也沒有人關懷過自己。
卻聽她接著問道,“身上還有傷麼?”
燭火微暗,她側著的面龐,被斗篷擋著看不清楚。他指了指肩上,那道辣辣的新傷。
“把上衣脫了吧,我幫你清洗清洗。”
他坐起身來,寬下上衣。
背後的人,拿著手帕,輕輕撫上那道新傷。
悉悉索索間,她的手指往下,劃到了他那背後那道長疤上,她道,“你是受過苦的人。”
他微微點頭,也不知她看到沒有。
“好了。”
他穿回衣物,轉身過來,對她道,“謝謝。”燭火忽地明亮了些,他看到她的臉,全是燒傷,“你的臉?”
她連忙回頭去躲,“你好像很久沒吃過東西了,我做了飯。”
“多謝。”
“跟我來吧。”
三兩道小菜,他吃了好幾碗飯,打著飽嗝,卻越發地不好意思,“我…走馬…貨物丟了,沒錢了。姑娘你若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她低下頭來,搖了搖,“看你可憐,跟我一樣,不用客氣。”
她起身收拾碗筷,被他搶了過去,“一飯之恩,無以為報,我來。”
一住下,便是一個月,母親去後,他從未有過如此安定的感覺。
一個念頭,在心間漸漸萌生了出來,像是雨後的小芽,時時作癢,慢慢長大。
他想留下來,陪在她身邊,他甚至想和她親熱,想擁有她,儘管她有張神鬼皆畏的臉。
這夜,下起了小雪。她從外面回來,提著三瓶燒酒,做了一隻雞。
她喝醉了,面上看不見紅暈。
抱著她回了屋子,輕聲在她耳邊道,“阿花,我,想娶你。”
懷中人眼神流轉,微微答道,“嗯。”
雪漸漸下大了,可她的身子好暖,比母親的,還要暖。
這一個月,彷彿就是一個美夢,醒來的時候,空氣裡縈繞著熟悉的血腥氣味。
男人猙獰著躺在房裡,身上手上都是血。他手裡拿著刀,被進來送茶水的丫鬟看見。
“殺…殺人了!”茶碗茶壺碎了一地,“少…少爺死了!”
他不敢信,明明是睡熟在她的身邊,為何睜眼便是命案?
死的人,是鎮長之子。
鎮上的壯漢,各個撲了過來,要將他擒住。
他不知所措,他只有反抗。常年只幹農活的壯漢,只有一股蠻力,定不是他的對手。
他跑向鎮口,人群看著他,對他扔著腐爛的雞蛋和菜乾。他伸手去擋,正看見遠處那襲斗篷,在風中搖擺。
他逃了出來,夜幕降臨,冬雪正要融化,冷得很。
他窩在廢棄的寺廟裡,生著篝火,等來了一個人,這人揹著藥箱,細眼如勾,看他如此狼狽的樣子,彎腰看向他眼裡,問道,“我能幫你什麼麼?”
他不想說話。
待到次日醒來,他方才問細眼道,“我想忘掉過往,你有辦法嗎。”
細眼嘴角一勾,伸出纖長的手指搓了搓,“只是要點銀兩。”
“我沒有。”
細眼背過手去,考慮了半晌,拍了拍他的身板,“身板不錯,反正你都要忘掉過往,跟著我,終身為奴怎麼樣?”
為奴,他走馬的時候,見過那些奴隸,被主人用鞭子抽打著,受著苦難,沒有自由。可如今,他倒願意,有人能拿鞭子抽抽自己,讓他心裡能好受些。
“別怕,也就給我趕趕馬車,做做飯,日後我若娶了妻,你也同樣對她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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