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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秋舒服地噯出口氣,雙眼餳澀,有點想睡。
窗外送入一陣清風,他呆看了陣,將要爬起身來,東子手按著他肩膀,將他錮在懷中,漠然扯去他脖間繡帶,解去領上珍珠扣,將苻秋的脖子從緊勒的龍袍中釋放出來。
苻秋身直髮懶,朦朧地虛著眼,懶看東子,英挺的鼻樑湊近了身前,碰了碰他的鼻子。東子手順著層層疊疊的繁複龍袍入內,扯松他褲帶,將人撈在懷中,按倒在龍案上。
奏疏散亂了一地。
“你真是……天還沒黑……”苻秋難堪地掙了掙,緊接著衣袍被撩起,那一時吞了聲,雙臂被東子抓著按在一側,東子的手肘墊在他肘關節下,倒是不覺得怎麼硌人。
只不過既難以得到釋放,又怕外面宮人聽見動靜,承元殿窗戶本就沒關,隱約能望見院中的大槐樹。苻秋神色怔怔,眉峰蹙緊,難耐地垂頭,猛然間他頭一抬,側過臉去,急促喘息,“白日宣淫……膽大包了天,朕是太寵著你!”
尾音被猛一記撞碎,東子抓住滑向桌子邊緣的硯臺,將其帶回桌上。
他像一頭沉默的猛獸,將自己的愛侶護在懷中,百般愛憐,絕望又深情。二人視線相對,苻秋深吸一口氣,頭向後抬起,湊上去想吻東子。
東子近乎無情地將身一送,隨即俯下身,嘴唇掠過苻秋滿是汗水的臉,吻著他被淚水浸潤的眼角,那眼角微微發紅。直至吻住了苻秋的唇,他才鬆開手,苻秋便即轉身擁住他,一腿被迫踏在桌上,緊緊抱著東子的肩背。
苻秋臉紅得直是發燙,一時覺得在承元殿如此這般太不敬了,一時又雙目失神,他眼底僅餘下東子。
“進來……”苻秋難堪地貼著東子的耳朵,龍袍已亂得不成樣子。
黃昏。
紅光鍍染在東子眼角眉梢,深黑的鬢髮披上一層金。他站在院中,冷水兜頭而下,一瓢又一瓢,健碩的身軀在落日的餘暉中像是一尊永不動搖的石雕。
屋內,苻秋困頓得不行地在床,擁著東子床上的被子,略顯蒼白疲倦的臉上,尚帶著未曾褪去的薄紅。東子俯下身,沒什麼表情地親了親他的臉頰,苻秋似有所覺,兩條手臂抱上來,人卻累得狠了全然沒能醒來。
模模糊糊與他親了一回,苻秋氣息紊亂地以舌撬開東子得嘴唇,舌頭碰著舌頭,交錯徹底地接了個吻。
東子起身,將使慣了的重劍負在背上,兩把薄如蟬翼的長刀跨在腰間,四把短劍,靴中各自一把匕首,袖中攏著短箭。
紅日沉下地面,將沉寂的黑還給人間。
是夜,趁著天黑,姜松的府門前等著兩個小廝,見到暗巷中東子行來,屋簷下搖搖晃晃的白燈籠照著他剛毅的臉。
“三爺來了。”小廝點頭哈腰笑將他迎著進門,“我家老爺等得久了,在院子裡練劍。”
一陣疾過一陣的琵琶聲叮咚如珠玉墜在盤中,姜松右肩上行,一翻手腕,抖出個漂亮至極的劍花,右腳錯開,左手劍指按上右脈,冷光映在劍尖上,挑落一朵豔紅的芍藥,花瓣抖落在他新納的小妾松綠色的裙上。
姜松聽見背後腳步聲,收劍回鞘,嘴角掛著絲狡黠的笑,“來了。”
小妾遂起身,識相地抱著琴拈著花退下去。
“衛琨生辰,在府中大宴賓客,兵部的老爺們我都打點好了,八九斤黃湯下肚,不愁他不手軟腳松,屆時再動手。”純黑一身武袍上身,姜鬆手指輕動,提直了衣領,暗繡銀花的布帶束住他極瘦的腰。
東子嗯了聲,喝了兩口茶,有點怔怔出神。
“此舉要是不成,咱們就都是衛老鬼的刀下鬼了。”手指捋著袖口,將其以帶子繫緊,姜松拉扯衣袍,貼身的軟劍藏在身上,架起桌上弓弩,查對機括。
姜松甩開袍襟,就著東子身邊的位子坐了,解下個小酒瓶,自喝了口,遞給東子。
“喝了酒,好殺人。”
酒意薰染得東子臉側略帶薄紅。
“要是做了好漢,我這一家數十口可都交給你了,若是你也死了,那隻得帶回老家吃老本了。”
“都安頓好了麼?”
姜松遙遙望向沉默的天空,點點星光落在他眼底,他磕巴嘴,就手抹去唇上酒漬。
“回北方罷,家業都在北邊了,平八王一亂,收了不少錢,該收的不該收的,別人的活命錢,八爺的金庫也被我搬了點兒。九牛一毛,不值一提,朝廷不知道。”姜松斜著眼,“獨獨朝你說了。”
東子點頭。
姜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