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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含羞帶惱地瞥一眼東子,噘嘴不滿道:“姜大人想要告老還鄉,將奴家們都遣了出來,竟要帶著個賣豆腐的粗鄙村婦回老家,大人這兒要再不肯收了奴家,奴家可要流落街頭了。”話音未落,就勢往東子懷中倒。
東子不動聲色一閃,花娘動情地靠著人,裝模作樣拭了拭眼淚,嘆道:“奴家的命好苦……”
“不如讓小的今晚去姑娘床上吧,五錢如何?”
一聽聲音不對,花娘扭頭看見個齙牙小廝,登時嚇得花容失色大叫起來:“滾開啦,奴家的小心肝都要嚇得跳出來啦!”
松柏疏影落於地上,姜松歪在一邊聽琵琶,懷裡抱著他兒子,他兒子的頭頂著他的下巴,稚嫩聲音問:“將來孩兒像爹爹一樣做大官麼?”
姜松摸著他兒子的頭,沒有作答。
“爹……”兒子扯了扯姜松的衣服。
“能。”姜松醉醺醺地眯著眼。
兒子聽了會兒琵琶,歪在姜松懷裡睡了去,琵琶聲停。至多二十歲的豆腐西施放下琵琶,走來將孩子抱著,那孩子自覺依偎在她頸中。
姜松叫人取來兩隻杯子,斟滿後一杯倒在地上,一杯自飲了,眼角幾點淚光被他眨去——
“老弟要離開京城嘞,從今而後,再也無人能與我並肩作戰。你去便好好的去,將來老弟去地下找你,官也當得夠了,卻也沒大意思。”
姜鬆口中苦澀,酒喝完了,正起身想著院中無人,鬆了褲帶要尿尿。
背後被人猛地一拍。
一聲失魂落魄的“鬼呀——!!”穿透尚書府的後院,驚得雞飛狗跳。
第74章 驚風
半個時辰後,姜松總算消化了袁歆沛沒死這個訊息。
“你兒子呢?”東子問。
“叫帶去睡覺了。”姜松想起一事,起身拱手朝東子道:“我失陪一下。”
東子在屋裡轉了一圈,姜松府上裝潢異常奢華,剷除衛琨一事立下大功,如今任職兵部尚書,兵馬大元帥沒了,他就是大楚的兵馬總排程。
姜松一面挽腰帶,一面走進來,吩咐人備下酒菜,要與東子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姜松嘴角掛笑,懶洋洋的目光探究地將東子打量個遍,拉長著聲調問:“這回回來是為了什麼?先帝叫你殺的人都殺光了,朝中無事,怎麼還不去過些閒散日子?我要不是被這官職絆著,也早就回去種田挖紅薯了。”姜松搖頭晃腦,貌似不經意地嘆道:“可惜皇上更是被綁在龍椅上,好不容易跑了出去,又被薛元書逮了回來。你回京去看過陛下了嗎?”
東子答非所問,不上心地望著門口:“你打算辭官?”
姜松一愣,想來東子必不是在他尿尿時才到的,想必早已潛在暗處,也不瞞他。
“是這麼想,小皇帝不准我的摺子,老弟也是煩憂得很。”姜松歪著頭,自下往上盯著東子表情,看他不為所動,提議道:“不如你去幫我說?陛下最聽你的話,不知道今日是否還是如此。滿朝都傳,陛下是忘了你了。給皇上看脈的太醫說,陛下回來路上摔壞了腦子,又驚了風,獨獨把你給忘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東子嘴唇抿緊,拎起酒壺,自斟自飲了一杯。
“你先不要辭官。”
“為何?”姜松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朝廷需要你。”
姜松哈哈大笑,手掌拍桌,杯盞亂翻。
“朝廷是我的誰?我可不是你,只有朝廷欠我的,沒有我欠先帝的。時至今日,我做的許多事,早已非我所願。已是為江山立了大功了,我不欠誰的。”
東子靜靜看了會兒姜松,姜松已有些醉了,顴骨處面板黑裡透紅。門上一人來報:“小少爺睡不著,吵著要娘。”
姜松頭疼地支頤。
“去叫青娘看著。”
那人退出門去。
“你想過山水田園的生活,問過你兒子了嗎?他吃了這麼些年苦,未必願意。”東子扯下一隻雞腿,給姜松聞了聞,繼而送進自己口中。
“你要是辭官歸故里,歸哪兒去?北方風沙凜冽,你待把他養成個皮糙肉厚的黑小子,與你一般?”東子喝了口酒。
姜松黑著臉,冷哼道:“我的兒子,不像我要像誰?”
“你自己想去罷,你辭官的摺子我抽了起來。”東子袖中甩出來封奏疏,姜松拿來一看,登時哭笑不得,一想便知,東子與苻秋必然見上了,敘過舊情,連龍案也由得他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