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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陵倏地閉緊雙眼,好半天,才從那混沌的記憶力抽身而出。
又是那個夢,只是不再是雪地,變為了荊棘林。
仍看不清揹負她的人是誰,但不知為何,這一幕彷彿給她腦子添了一塊鉛,怪得很,又沉得很。
她望著這後林許久,覺得大概是受了這勞什子寒冰之毒的影響才頻頻看到幻想,便不再多想,關上窗後回到榻上,運以釋摩真氣,配合南華針法,將寒毒一點一滴逼出體外。
誠如符宴歸所言,寒冰之並非什麼頑毒,最大的特點是能在頃刻間將人凍住,讓人難以施為,經她一夜調息,已驅個六七成,想來再多給她一兩日,自可不藥而癒。
天一亮,符宴歸便親自來敲問候門,看門開時,他目中微微一亮:“你還在?”
長陵:“為什麼我會不在?”
符宴歸搖了搖頭,道:“沒什麼,車駕都給你備好了,早點就在車上吃,如何?”
“隨便。”長陵邁開步伐,讓自己的腳步顯得虛浮一點,走了幾步停下來道:“不過,你不介意讓我一個人獨佔一個馬車吧?”
符宴歸愣了一下,隨即道:“好,我騎馬,你坐車。”
長陵:“多謝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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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延陵至金陵,若是快馬加鞭,那就半日的馬程,只是符宴歸考慮到馬車顛簸,這才命大部隊放慢步伐,饒是如此,待看到金陵城門時,日頭尚未落山。
帶兵回都的第一要事自然是進宮面聖,長陵本以為姓符的會把自己一塊兒捎上——畢竟他說過要在沈曜跟前圓謊,出乎意料的是他由頭至尾都沒有提過這一茬,僅僅是將她送到符府,就匆匆的趕入宮中,甚至沒有多派看管的人手,反倒令長陵大為意外。
符宴歸應該十分清楚,憑她的武功要甩開那點眼線可謂易如反掌,他費了那麼大的勁把她攬在身畔,就不擔心自己過河拆橋,直接溜去賀府報道?
長陵看他走遠之後,正猶豫著要否將想法付諸行動,突然聽到後園處有人叫了一聲“師父”,歡天喜地的奔了過來。
是符宴暘。
他著一身湛青色的官袍,本也算俊秀有範了,但擱長陵眼裡就是個偷穿大人服飾的少年,毫無當官的風度。他在長陵跟前剎住步伐,拉著她的手道:“師父,會武宴後你去哪兒了?這麼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和小侯爺私奔了呢。”
是了,上回見面還是在會武宴上,時隔半月,再見到這個小徒弟,心情不可謂不復雜。
既是符宴歸的弟弟,老跟一塊糖人似的黏著她,說不是代他哥監視她的都沒有說服力。
但不知何故,也許是這一笑滿嘴是牙的傻樣,又或是自己手把手將他變廢為材,對著符宴暘確實難生什麼敵意,她淡淡一笑:“嗯,是私奔了,不過被你哥抓回來了。”
原本笑的一臉的“久別重逢”被這句話尬得不知怎麼接下句,他下意識看著長陵身後一小隊侍從,嫌棄一擺手道:“你們這麼跟著做什麼?看犯人啊?”
其中一個侍從頭兒抱拳道:“二少爺,相爺吩咐我們要將荊姑娘平安的帶回別苑……”
“我師父來我家玩兒,當然得由我來帶路,要你們這麼多人圍著,我看著心煩。”符宴暘“哼”了一聲,不由分說帶著長陵往別苑方向而去,那幾人相互看了一眼,保持幾步遠的距離跟著。
“師父,你猜我現在當了什麼官?”符宴暘道:“你肯定猜不著,我現在可是散騎常侍……就是皇上的隨從侍衛,隸屬中書省,反正就是在宮裡晃來晃去的那種……”
長陵聽到“宮裡”二字耳根一動,“你既在宮裡當差,怎麼跑出來的?”
“我們這是輪流的差事,哪能成日都在宮裡啊?”符宴暘嘆了一口氣道:“不過好幾天也只能出來這麼一趟,可不如小沁她們舒坦咯……”
長陵眉梢不覺一挑,“周沁被安排到哪兒去了?”
“她還想參加武林大會,自然是清城院,和墨二師兄他們一樣做助教咯……師父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她都鬱悶死啦,飯量都變少了,要是知道你回來,一準會跑來抱著你轉圈。”
兩人就這麼一路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著,繞過拐角時,符宴暘不動聲色地用胳膊肘戳了長陵一下,食指與中指做了個“溜之大吉”的動作,遞去了一個請示的眼神,長陵愣了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道:“我想去別苑休息片刻,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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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隨時都能離開符府,倒也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