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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去哪兒?”柴不凡覺得自己闖禍了,難道要住回外公家?想想就一下哆嗦。
每回回去外公就一直折騰他,還用滿嘴的鬍渣子扎他,“不要!不要!爹爹不會娶二孃的。”
還是祖父好。祖父雖然嚴肅,但很疼他,且有不少人稱讚。他將來長大要做祖父那樣的人,才不要像外祖父那樣領兵打仗。
想著咬了一口手裡的饃饃,突然覺得孃親沒有騙他,的確挺香,沒一會兒便將手裡的饃饃吃得一乾二淨。
沈畫也不知道這小子究竟像誰。模樣倒是挺像他爹,也很愛乾淨,注重儀表,但每回吃完東西沒多久,立馬就變了她。一路打瞌睡不說,還把口水都流到更闌肩膀上了。
沈畫沿路打聽了許久,終於遇上一個知道當年事情的人。
這人告訴她,那年山洪暴發時,的確有一隊百來人的兵馬打這附近經過。當時洪水來勢洶洶,他們還曾停下來救過人。更有人領著他們躲到了高處躲避洪水,不過後來場面實在混亂,很多人也就此走散了。那隊人最後有沒有離開,又去了哪兒,他就不清楚了。
沈畫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似乎斷了,正一籌莫展,有人過來尋這人回去。她趕緊拉住這人問:“當時你們可是逃難了?如今這些人都回來了麼?”
這人想了想說:“能活下來的估計都回來了。除了一些原籍本就不在這裡的佃農。”
沈畫望了望四周,感覺這裡荒山野嶺,不太確定,“這裡還有佃農?這些人與你們還有聯絡麼?”
“夫人,您別看這裡地方小,且山路難行,真還住著不少有錢人家呢!這些人有地哪會自己種?”來尋這人的那名男子說道,“不過這些佃農遭了災,加上兵荒馬亂,連僱主都避難去了,誰來管他們死活?他們有的回了原籍,有的又在別的地方租到了田地耕種,回來的能有幾人?”
說完二人便離開了。
但沈畫很快想到的卻不是失望,這反而令她想起上輩子見過的那些民工。這些人進城找工作,很多時候憑的就是相互之間的聯絡,你幫幫我,我幫幫你地渡過難關。這些人反而更加團結。
沈畫隨即讓更闌與小翠分別去附近打聽訊息,自己也沒閒著,正好見到有人在地裡勞作,抱著不凡過去打聽。
這人並非在此租地的佃農,但平日裡也與這些人有些來往。一聽沈畫問起的三年多前的事。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好似想起什麼,“夫人這麼一問,倒好似真有這麼個沒回來過的人。半年前聽與他一同逃難的人回來說,如今他家裡已不再靠租地種田為生。好似他女兒救了個什麼人,又得此人相助,在潿洲城裡開了間醫館度日。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沈畫聽見這話整個人呆住,差點兒沒將懷裡的不凡掉地上去。
醫館?
會是他麼?
潿洲離這裡的確很遠,之前過來尋找的人很有可能忽略掉這條線索,莫非……
等小翠與更闌回來,沈畫已按耐不住,即刻帶著他們下山,找到馬車,連夜直奔潿洲地界。
此時已是隆冬,沈畫進城這日正好趕上初雪。不凡在路上便感染了些許風寒,有些咳嗽。
沈畫暗自責怪自己為了柴駿忽略了兒子,剛安頓下來,便向客棧老闆打聽附近的醫館。即便要找柴駿,也不能再讓不凡跟著受罪,得先治好兒子的病,以免咳出肺炎。
客棧老闆倒也是個熱心腸的人,聽說小孩兒病了,又見這一行人穿著不俗,隨即告訴她說,臨街便有處醫館,但若要找城裡醫術高明之人得去城東的寒水堂。那裡坐館的大夫不僅醫術高明,若遇上不愛喝苦藥的孩童,還會懂得如何調整藥方。
沈畫原本很是著急,壓根兒沒在意老闆的話,等坐上馬車,才突然好似捱了道霹靂似的醒過神,立馬吩咐車伕去城東看看。
不凡因為咳嗽有些發熱,沈畫下車便抱了他進那間寒水堂。見到坐館的大夫,沈畫整顆心都黯然下來,自己這是在折騰什麼?兒子病成這樣,她還想著他爹。
這坐館大夫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但絕對不是她要找的人。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沈畫趕緊讓人替兒子看病。
大夫替不凡切完脈,開了副藥方,沈畫讓小翠去抓藥,帶回客棧再煎。
未免兒子再受涼,加重病情,遂將他交給更闌帶回馬車。
與小翠一起出門時,醫館門外正好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走在前面,女子則跟在他身後,很是體貼地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