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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我知道,言老爺是她這輩子,最恨也最愛的人。曾經俊朗的翩翩公子,為了洛家深藏的武學秘籍而利用她,騙了她的身心,還滅了她的血親。
這仇固然要報,愛卻依舊紮根於心底,若是言老爺死了,她也絕不獨活,所以,她死的心甘情願,我為她開心。
只是,我懂恨,卻不能明白愛。
依花婆婆生前的交代,我將她和言老爺的屍體一起焚化,然後再把混在一起的骨灰,找了個陶罐放了進去,一直愣著的言悔去找了把火,點著了整個言府,我想著,他還知道善後,這可真難得,卻不知道,他是真心,想燒了這裡,乾乾淨淨,不留灰燼。
我抱著陶罐,踏出了言府,言悔默默地跟著我,身後,是漫天的火光。
就是這麼短短的一天,照顧了我前小半生的花婆婆離我而去,陪伴了我後大半生的言悔尾隨而至。
領著言悔走回郊外的木屋,我也懶得管他,自顧地走到木屋後面的湖邊,便一把將手中的陶罐丟了進去。花婆婆說,洛家的罪人不配入祖墳,而這裡是她和言老爺,回憶開始的地方,也將是埋葬一切的墳墓。
大口呼吸著湖邊的清新空氣,我挽起衣袖褲腳,蹲在湖邊,拿出懷中乾淨的布帛,開始認真地擦洗我的劍,一遍一遍。
言悔突然走過來,蹲在我旁邊,看著我的舉動。
我尋思著,帶他回來可不是讓他玩的,怎麼也得乾點苦力活才行,畢竟他這樣,也指望不上做點別的什麼。
於是我一努嘴,將劍和浸溼的布帛一起遞給他,命令他幹活。他倒不拒絕,沉默著將東西拿了過去。
手上閒著的我,嘴頓時就閒不下來了。
我說:“我叫洛玫,今年十歲,你呢,叫什麼,又幾歲啊?”
他看了我一眼,還是不說話,接著埋頭洗東西,他擦拭的極其賣力,讓我有種,下一瞬,我的劍就得斷在他手裡的錯覺。
喟嘆一聲,我無奈地撥著水:“唉,忘記你是啞巴了。”以後的生活也沒人陪說話,只能自言自語,像個神經病一樣。
“我不是啞巴。”
脆脆的聲音入耳,我不免吃了一驚,原來這小子會說話的。言悔仍然埋著頭,隔了好一會兒,才停了動作,抬頭看著我說:“我叫言悔,後悔的悔,十二歲。”
我哦了一聲,接著玩水,然後仔細一想,誒,不對啊。一把拿回我的劍,直接抵在了他的頸間:“你是言老爺什麼人?”
言悔的臉上不露絲毫懼色,他波瀾不驚地看著我,回:“我是他兒子。”
手下稍稍使力,劍尖上便染上了點點的血色:“信不信我宰了你。”
“信。”
哎喲,好小子,居然還這麼平靜,我倒是看不透了,便皺著眉問他:“你不怕我殺了你?”
沒想到他說:“你是我的恩人,我的命,隨你處置。”
“恩人?”我不禁大笑,“你傻了吧,我可是殺了你全家上下,是你的大仇人,可不是什麼恩人。”
他不再說話,只是閉上了眼。
……
在廚房裡倒騰著晚上的飯菜,我一邊揮著鍋鏟,一邊想,我怎麼沒下手殺了那小子,卻只是將他一腳踢進了水裡,僅此而已,真是太不像我了。
這個問題實在難想,一個不小心,就把辣椒丟多了。
我又一想,怎麼能見他渾身溼透,就把新衣服給他穿,自己現在倒是粗布麻衣了,哼,那衣服還是花婆婆給做的呢。
這也難以捉摸,再個不小心,又把鹽丟多了。
端著幾盤小菜上桌,我大口大口的刨著飯,今日的菜確實不太好吃,但我自己炒的,也不嫌棄,能果腹就成,本打算餓死言悔得了,但是,一個人吃飯實在冷清,就一丟碗筷,跑去臥房找他去了。
這不去不打緊,一去就攤上大事了。
言悔喘著粗氣倒在地上,之前慘白的臉,現在紅彤彤的,我伸手探上他的額頭,差點沒燙死我。
怎麼發高燒了,掉進湖裡而已,不至於這麼脆弱吧,可我哪裡想得到,他身上之前受的好些傷口還沒好,一碰水,就給感染了。
要說,言悔這一病就是好幾天,真是可怕,當然,我估摸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沒有給他請個郎中,而我沒請郎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沒錢,這也得怪花婆婆之前沒告訴我她私房錢都藏哪兒的,於是我就只能自己亂鼓搗草藥,給他東弄弄,西整整,唉,真是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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