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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也不落下。
我不由喟嘆,堂堂的王家大公子,居然也是個勞碌命。
他照顧的笨拙,卻也仔細,連言大夫都誇獎了他幾句。
現在,應該是守在藥爐子那兒,看著火吧。
桐嬤嬤也放寬了心,眼瞧著千婭連守著好幾夜,臉色差的不行,不等我同小石說一句,小石便樂呵呵地對千婭說:“千婭,你先回去歇會兒吧。”
千婭靦腆一笑,露著小虎牙,只是搖頭。
眼睛裡寫著三個字,不用的。
我接過話來:“千婭,去休息。”
語氣淡淡的,卻不容置疑。
這小丫頭倒是聽我話,只小小的猶疑後,便咬著唇點點頭。
兩相對比之下,小石的臉色難得一變,看著小丫頭離開的嬌小身影,稍稍皺起了眉。又似是想起了什麼,他對桐嬤嬤問道:“嬤嬤,千婭好像不愛說話。”
我眨著眼一想,豈止是不愛說話,這丫頭連一言片語都還沒有過呢。
桐嬤嬤佝僂的身子一僵,摩挲著手指,語氣很是悲傷:“婭兒的嗓子——早就被毒啞了。”
毒啞了?
小石的眉又是一蹙,他之前竟沒能診出來。
若是小石,倒還要問上一句是誰幹的,我卻瞭然於胸,她們作為奴隸,受過怎樣的折磨都不奇怪。
我的心裡沒擠出幾分同情,只是想,要是再讓我遇見那幾個軍士,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千織的燒早退了,只是暈厥著,不時冒出幾聲呻吟。
我們這兒正說著話,她撲扇著捲翹的睫毛,終於渙散著,睜開了眼。
桐嬤嬤第一個發現自家主子醒來,當即衝到了床邊,慌忙得險些扭到了腳,我也靠近了些。千織動了動手指,眼珠子慢慢地轉過來,盯向了我。
我被她盯得莫名,正搔著頭,就見那雙眸子明亮了幾分,讓我記起初見她時的那股堅決。
緊接著,她的眼一眨,便從眼眶裡陡地滑下淚來。
一滴,兩滴……
漸漸匯成了股,悄無聲息地流著。
直看得我心裡一緊,腦海裡兜兜轉轉就那麼幾句。受過怎樣的折磨,的確不奇怪,可這心裡有多苦痛,我卻是無法知曉的。
桐嬤嬤沒同我講過千婭,卻是透露過些許千織的事。
沒了清白,受盡凌辱毒打,卻還是這麼挺了過來,挺到了我的出現。
屋裡的氛圍有些壓抑,我轉身出了門,去尋言悔。
“怎麼了?”言大夫正在書房整理書籍,見我神色古怪,不免問道。
“我——好像很久都沒哭過了,是不是挺沒心沒肺的。”
言大夫不太懂這突然的問語是為哪般,放下書籍踱到我身前,簡單地應道:“是很久了。”上一次,還是花婆婆離開那次吧。
我盯著眼前的人,這可是個為我流過淚的人呢,頓時心裡寬慰了不少。
“阿悔?”
“嗯?”
“給我開點補心補肺的藥唄。”
“……哦。”
我這近似於胡攪蠻纏的亂語,言悔竟也忍得下來。
而這個玩笑話也就此作罷。
☆、第二十一章 小白與妖孽
千婭不能說話,是因著毒藥殘害。
而千織打醒來後,便陷入了沉默,這心上怕是壓著一塊巨石。
本以為這個狀態會持續很久,卻不想,隔了個下午,桐嬤嬤便來找我,說是千織有話同我講。
我知道她定是將我之前的話轉達給自家主子了,也沒多問,將守在屋裡的小石叫出來後,掩上門,就坐到了床邊。
千織的臉上剩下了兩道淚痕,見我進來,並不急著說話。
屋裡的光影影綽綽,她看著我的臉發怔,這才擠出句:“我還以為老巫是騙我的,不想竟真有你這麼個人。”
她的聲音沒什麼波動,像是一根無限伸長的線,聽下來,沒有頭。
老巫。
是草原部落信奉的神職,說是能佔天命,卜禍福,我沒見過,也不信這些。
“哦?老巫都同你說了什麼?”
千織潤了潤乾涸的嗓子,憶著當年老巫的話語,道:“說是他日蒙難,會有貴人相救。”
我不禁好笑:“你怎知貴人就是我?”
她動了動,似是扯疼了傷口,眼裡劃過痛意:“至少額間有美人痣的,我就見過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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