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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室的塌上,地上擱著好幾個藤籃子,裡面亦是盛著滿滿的花瓣。她嬉笑著扯弄手中的花瓣,亂手一揮,不在乎地拋在了塌上。
手邊有幾個癟癟的空香囊,她將它們放遠了些,隔一會兒,又拿到近處,如此反覆,嘴裡還哼著斷斷續續的小曲兒。
腳步聲落進房間,她抓著散掉的髮髻轉過頭來。
我下意識地縮在言悔身後,所以她一時也沒發現我,而我,也沒有好好地看清她,只聞得小曲兒在耳邊繚繞。
當言悔的身影滑進白輕衣的眼底,她不過涼涼地掃了言大夫一眼,隨手抓起一片花瓣,就吃進了嘴裡。
那雙眸子看似無神地盯著四下,臉上且笑著,卻冷若冰霜。
言大夫不說話,也沒有走近,他的一隻手慢慢動作,背在了身後,大掌張開,朝我無聲地揮了揮。
我看了兩眼,才將微汗的手塞了進去。
大掌合攏,將我的小手裹住,似是予以我鼓勵,可我就是邁不動步子,仍是靜靜地藏在他的身後,只掐了一下他的手心。
別逼我。
如此僵持了一會兒,倒是白輕衣沒沉住氣,先行自我暴露了。
外前兒一直沒有動靜,她像是猜到這場談話不會有旁人聽見般的,丟了花瓣,止了哼調,再一開口,語調神態較之前一刻,竟是判若兩人。
“你不必求我,更不必威脅我,得了那塊長命鎖,是你的福分,要做皇子你便做吧,我只會是個瘋子,不會多說些什麼。”
這話帶著半分嗤笑,半分無謂,聽著讓人不禁眉頭一皺,直將那日初見,她留在我腦海裡的印象,給擊得粉碎。
她竟已料到言悔診出她裝瘋的實情,還兀自以為言悔此來是別有居心,不過為了一個虛浮的皇子之位。
要做你便做。
看來,她是真的就斷定,言悔不是她那丟失的孩子。
言大夫不急著回話,而是掏出那塊長命鎖,拽著吊繩拋下,鎖上的鈴鐺晃動著,發出清脆的音色。
然後,他才一字一句道:“王后娘娘,你就不想問我,這東西真正的主人是誰嗎?”
白輕衣見了長命鎖,心緒是壓抑不住地顫動。
她怔怔地盯著那物件兒,神思恍惚,臉上漸漸湧出痛苦之色。指節響動,她猛地攥緊了拳頭,一下砸在了床榻之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問你?你能知道什麼?”她笑得苦澀,看著言悔的眼睛瀰漫起一層淒涼,又忽然罩上了一層回憶,“沒了,早就沒了。”
言大夫蹙眉追問:“沒了是什麼意思。”
又是咚的一聲響。
白輕衣大睜著那雙美目,紅色血絲交纏著爬上眼球,她帶著哭腔低吼:“就是死了!”
讓人痛苦的記憶傾覆著腦海,嬰兒稚嫩的哭聲將她困在其中,渾渾噩噩,還不如瘋著。
她忘不了,即便生下念念後,也依然忘不了。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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