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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自貴妃榻上下來,對素娥說道:“取男裝來!”
陸離眸中閃過一絲驚喜,兩手一拍,暢快道:“咱們小姐不愧是女中豪傑,痛快!”
素娥聞言,驚得眼珠子都瞪大了,女中豪傑這詞兒是這麼用的嗎?
文君用過晚膳後,天色便暗了下來,她換上男裝,吩咐素娥留守,便由陸離帶著,從侯府小門溜了出去。
今夜天朗氣清,文君在陸離的陪同下,到達了流螢湖對岸小丘陵上的一處閒亭中。
陸離特地在路上買了兩壇桂花釀,此時此刻,文君正在亭中賞景品酒,陸離則毫不客氣的坐在亭邊兒,喝著另一罈。
夜空中繁星璀璨,湖畔蘆葦蕩裡、草叢裡,滿是似星星一般閃耀的流螢,印在黑漆漆的湖水中,竟叫人分不清真假。因文君所處地勢較高,遠處昭陽城的夜景清晰的落入眼中。
那一片亭臺樓閣,燈火通明,尤其是皇宮的方向,更是燈火輝煌,紅黃一片。文君把玩著手裡的酒罈,望著眼前波瀾壯闊的景色。
不曾想,那汙濁之地,竟也有如斯美景。很多事大概就是如此,只有不去靠近它,瞭解它,才會記住它的美。
倘若有朝一日,瞭解到它背後的汙濁,就連最初那點美好,也會令人避之不及。
文君略有些後悔,早知該帶琴出來,這樣的美景,若有樂相合,方才算是完美。
想到這兒,文君忽然想起幾個月前那個傍晚,在流螢湖偶遇的那名男子。他的簫是極好的,尤其是那簫聲中動人的情韻,令她至今回味無窮。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打斷了文君的思路。文君聞聲望去,正見兩名男子已踏步走上了亭前臺階。
不及躲避,他們已經走進了文君所在的亭中。陸離見狀忙跳起身,走到文君身邊站著。
文君隨意掃了一眼,待看清來者時,不由得怔住。當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方才進入亭中的不是別人,正是幾月前識破她裝扮的那名男子。
男子顯然也是認出了文君,眸中閃過一絲驚異,隨即笑盈盈的說道:“在下與姑娘,當真緣分匪淺。”
文君面頰上了酒色,緋紅一片,許是酒意正酣,此時文君的雙眸中、嘴角間,所含笑意,遠比平時更加嬌美動人。暖春雖過,但她眼波流轉間,皆是滿滿一汪春意。
她又輕抿了一口酒,似與相熟之人敘話一般回道:“不過是碰巧罷了,怎知是緣來所致?”
男子發上玉冠依舊,衣裳卻換了一席蒼色箭服,腳下是一雙墨色精武短靴。他身後跟著一名神情肅穆的少年,看起來比陸離大個三四歲,他恭敬的站著,目不斜視,一言不發,那副模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護衛似得。
陸離本就對這男子印象不佳,再加上他素不喜這般板正的人,於是不屑的瞟了那少年一眼,白眼上翻,嘴裡暗暗低語道:“裝什麼裝?”
男子在文君對面的石椅上坐下,頗有意味的笑道:“在下私以為,與姑娘緣分很深。”
文君不屑的笑了一聲,繼續喝著酒,這般自以為是的人倒是少見,看來簫藝歸蕭藝,人品歸人品,不能混為一談。於是,基於聊天的基本禮節,文君敷衍的回了一句:“何以見得?”
男子唇角笑意更深,使他的英俊裡更添了一份魅惑,只可惜此時光線不足,文君又兼薄醉,生生錯過了他令人失魂的一笑。
男子只笑不答,岔開話題道:“漫天流螢醉人,遠觀寫意,近觀方得細妙,姑娘可願與在下泛舟同遊?”
陸離聽了,心道,就知道這傢伙沒安好心,正欲罵上幾句,卻聽男子身邊那個板正臉兒提醒道:“侯……侯公子,天色已晚,該回府了,您出門月餘,夫人怕是已等候多時。”
侯公子聽了,只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再無下文,也沒說是走還是不走。板正臉兒在一旁左右為難,‘知道了’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走不走呢?要不要再提醒一遍,可公子剛說知道了,我再提醒他會不會發火?
文君聽了‘侯公子’三個字入耳,在腦海中細細蒐羅一遍,昭陽從未聽過什麼姓侯的世家,果然是不知名的小戶。文君心中雖有判斷,但她從不因人出生而所視不同。雖不歧視,但她委實也不想和陌生男子泛舟。
因著此時文君隱瞞了身份,沒有顧慮,於是順著性子直言道:“還是遠觀的好,倘若身處其中,雖得了細妙,但難免看見些爛泥腐草,沒得又被蚊蟲蟄幾下,反倒壞了興致。”
侯公子聞言笑道:“姑娘真是眼裡揉不得沙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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