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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停竄出來的敵人,她彷彿已經不知道餓,不知道累,也不知道疲倦。
時間在不停的往前奔走,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她只想守住這個城牆,守住他們好不容易才能擁有的片刻幸福。
就在攻城戰到了尾聲時,跟顏青畫同守一個牙口計程車兵突然被敵人一刀刺中胸口,她只來得及匆匆哀嚎一聲,便倒了下去。
對方是個八尺有餘的高大漢子,他趁著顏青畫閃神的剎那間一躍而入,彷彿高山與鐘塔一般立在顏青畫身前,眯著眼睛看她。
顏青畫這會兒已經出了一身的汗,黏黏膩膩的好不舒服,她口鼻尖是濃重的血腥味,視線裡也一片模糊。
她感到自己已經很累了,捏著唐刀的胳膊幾乎都要抬不起來。可危險就迫在眉睫,對面的敵人兇惡得像一頭怪獸,他揮舞著長刀,向顏青畫狠狠的揮來。
顏青畫下意識抬起雙手交叉在胸前,手腕上的鎧甲擋住了對方的第一次攻擊,卻把她雙手都震麻了。
她腦海裡空茫一片,卻很快就回過神來。手中的長刀似有天相助,腦海中顧瑤蘭教的那些招式印刻在她身體裡,控制著她揮舞長刀,向那人攻擊而去。
顧瑤蘭那也有兩名敵人正在糾纏,實在顧不上顏青畫,她心急如焚,卻發現顏青畫的動作相當利落乾淨,頓時安下心來。
顏青畫每一下都能攻到對方的弱點上,明明是個單薄瘦弱的姑娘家,卻也沒見那大漢傷她一分一毫。
這一場戰爭是漫長而殘酷的,顏青畫的胳膊肩膀都受了傷,可她一點兒都不覺得疼。
她覺得有什麼在她血液裡甦醒過來,它熱烈地燃燒著,燒盡了她所有的理智。
顏青畫終於大喊一聲,她整個人向那漢子撲去,沾滿了鮮血的唐刀,狠狠刺入那人的脖頸間,飛濺起來的血映著天上燦燦的日光,詭異地奪目又絢爛。
那漢子一聲不吭地倒在了地上,他睜著銅鈴一般的眼睛望著天,彷彿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這樣一個小姑娘擊敗。
顏青畫一下子就跪到在了地上,她粗喘著氣,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防守在下面計程車兵奔上城樓,填補了空位。
顧瑤蘭乾淨利落的殺了兩個對手,她走過來攙扶起已經站不起身的顏青畫。
“這一回你知道殺人是什麼感覺了嗎?”顧瑤蘭在她耳邊問。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當年的我卻覺得特別暢快,手刃仇人的快感是任何事都比不了的。”她頓了頓道,“青畫,恭喜你活了下來。”
顏青畫狠狠閉上眼睛,她抖著嘴唇,最終什麼都沒能說出聲來。
她想告訴顧瑤蘭,殺了人她並不覺得暢快,也不覺得開心,卻著實有些劫後餘生。
我活下來了,我們守住了城門。她心裡這樣想著著,幾乎想要朝天空大聲呼喊。
這一場攻城站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直到日上中天,陽光灑灑,琅琊府軍才停止進攻。
他們剩下的傷兵三三兩兩往後退去,沒有再堅持往上攻。
顏青畫和顧瑤蘭靠坐在城牆上,望著他們退後的身影不言不語。
今天他們也死傷了不少人,可誰都沒有力氣再去哭了。
顏青畫站起身來,用滿是血的衣袖擦了擦臉,她對剩下的女兵說:“回去吧,吃飽了飯睡上一覺,明天便又是新的一天。”
第68章 苦熬
西城門暫時守住了; 顏青畫回了縣衙,仔仔細細洗了一個澡。
小丫鬟春杏給她換了兩桶水,身上的血跡才終於洗乾淨。
顏青畫面無表情的出了浴桶,低頭仔細瞧了瞧身上的傷口; 她白日裡沒受太重的傷; 胳膊和肩頭只有星星點點的刀痕; 萬幸沒傷筋動骨,不過用手輕輕一碰,卻也是有些疼的。
春杏進來幫她擦藥,不由有些心疼道:“夫人,您去做這些幹什麼?有那麼多士兵在呢; 您何苦去吃這苦頭。等到大人回來瞧見,定是要心疼的。”
顏青畫倒是搖了搖頭; 輕聲說:“旁人總說富貴迷人眼; 說人人都只能有難同當; 到頭來卻不能有福同享。若是我跟大當家連共苦都不能與兄弟們一起,那還講什麼同甘呢?”
春杏不懂得這些; 她只不過是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鬟,卻也知道大人對夫人有多愛護。
但夫人這麼說了; 必定有她的道理。春杏仔細給顏青畫包紮好傷口,又取了細軟的內衫給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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