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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孃都葬在一起嗎?”
她是新媳婦,怎麼也要在清明拜祭舅姑,以表正式入門,成為榮家人。
榮桀正在擦桌,聞言手裡一頓,嘆了口氣:“我爹葬在後山,我娘跟我妹妹,便只有衣冠冢。”
他垂下眼眸,不叫她看到自己猙獰的表情:“當年世道亂,沒來得及帶她們走。”
顏青畫心裡一痛,他說的平淡而冷漠,可她就是能聽出他心中難以言說的遺憾來。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輕輕捏了捏:“那也行,我下午跟嫂嫂們一起準備祭品,明天可得好好表現,要不然公婆怕是要覺得我不賢惠呢。”
知道她是特地哄自己開心,榮桀衝她勾起一抹淺笑:“好,麻煩你了。”
說到這裡,榮桀又道:“你現在方便下山嗎?下午是否要回去拜祭岳父岳母?”
顏青畫搖了搖頭,看起來倒是沒那麼哀傷:“父親說萬物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叫我留墳徒增傷感,如今爹孃和哥哥都在鳴春江裡暢快翱翔了。”
因為知道他走後女兒恐怕自己活著都不容易,便實在不想拖累她。顏丹心也從不是那講究繁文縟節之人,當機立斷請了老村長操持自己葬禮,等頭七過後便行火葬,最後骨灰直接撒入鳴春江,不留墳冢。
這樣做確實免去顏青畫諸多事端,卻也沒有留給她緬懷親人的地方。
這樣日子,人人都心裡難受,榮桀平日裡大大咧咧,對著她卻有百轉千回。
見她如此低落,不由道:“牌位早就供上,明日裡同爹孃哥哥磕個頭,也算是拜祭了。”
“也不知道我這樣的女婿,他們喜不喜歡呢。”
顏青畫被他一句話去了哀傷心思,不由看著他笑了笑:“那你得好好表現了。”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每年清明似都是陰雨連連,清晨的啟越山上水氣蒸騰,一陣春風拂來,讓人臉頰都掛了溼意。
村民們三五成群上了山,找到自家的親人們,燃香磕頭,聊表哀思。
因著榮桀的母親和妹妹都只留衣冠,榮桀便做主叫一家三口葬在了一起,墳冢修得不高,卻打理得乾淨利落,一看就常有人來收拾。
顏青畫麻利地點香擺貢品,然後就拉著榮桀跪倒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爹孃在上,媳婦顏氏青畫叩拜,我與相公業已成就姻緣,他日定當攜手共度,相互扶持。”顏青畫鄭重說道。
這是榮桀第一次聽她叫自己相公,卻一丁點綺麗心思都無,滿心都是她應的那句話。
攜手共度,相互扶持。
他們沒那麼多恩愛纏綿,也沒什麼兒女情長,在這樣一個世道里,恐怕攜手共度餘生更難。
榮桀跟著磕了三個頭,沉聲道:“爹孃,這是青畫,是我媳婦,我以後一定好好待她,和和美美過一輩子。”
顏青畫眼睛紅紅的,想哭又想笑,最後只得跟著磕頭,什麼話都講不出來。
他們都不是喜歡糾纏過去的人,跟親人們磕了頭說了話便下山了,回到家裡榮桀又忙著擺供果,給顏青畫家中三口人的牌位上了香。
顏青畫一邊磕頭一邊哭,眼淚滴在蒲團上,暈開悲涼的花。
“爹孃,我嫁人了,這是榮桀,他人很好,你們放心吧。”她哽咽道。
剛在山上還能忍住的眼淚這會兒傾瀉而下,她小小一個跪在那裡,哭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榮桀跪在她身邊,伸手拍了拍她單薄的後背:“爹孃,我叫榮桀,榮耀的榮,桀驁不馴的桀,以後我會好好照顧青畫,不叫她再吃一點苦,受一點罪。”
父母面前磕過頭,說過那一番話,兩個人無形之中又近了些,不再同以前那般客客氣氣。
清明之後,小店村裡搬上山幾戶人家。
有家裡只有獨女的寡母,也有帶著剛束髮兒郎的夫妻,寨子里人多了些,顯得更熱鬧了。
方嬸子也帶著方秀兒上了山,就住在顏青畫家旁邊的竹屋裡。
這兩年鎮使不敢來大小店村徵兵,因此村子裡還是有些剛束髮的兒郎長成。村民們心裡都很清楚,若是沒有山寨這一幫人,他們早就妻離子散,根本不可能有這般日子。
正巧今年有幾戶人家的男娃娃到了年紀,便一起上了山來,孩子跟著弟兄們學些本事,父母便幫著寨子做事,也算是償還恩情。
方嬸子跟方秀兒情況倒是特殊,顏青畫原以為他們要留在山下平安度日,悄悄問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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