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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舟派人去查,這才發現盛天教不知何時已遍佈業康,如今至少有千人信奉他們,且百姓不僅信了,還準備拖家帶口遷往衡原。
便是因事情鬧得太大,才驚動到了他那裡,然而已經為時已晚,百姓們彷彿著了魔,是攔也攔不住的。
陸安舟興許確實是個好官,他一心為的都是百姓,因為知道事情嚴重,他才提前網溪嶺寫了這封信,好告知他們盛天教的情況。
顏青畫把那封信仔細收回信封裡,心裡卻想:這陸安舟一看就治下不嚴,近千民眾要遷離業康,他手下的人才察覺這事,這不是失職又是什麼?再一個,若是業康百姓比以前生活幸福,盛天教也不會這般肆無忌憚。
他們溪嶺如今的情況比業康好得多,她和榮桀都信任在任的各府縣大人們,估摸著盛天教在他們溪嶺很難傳散開來,一切都還來得及的。
顏青畫未把這事寫信報給榮桀,她一方面提前安排新的政令,一方面又命連和往衡原派人,爭取打探清楚盛天教的底細。
不過兩三日的功夫,侯先生那邊就有了迴音,豐潤府張府臺回報,說豐潤府境內確實有盛天教的聖使,他們多半潛伏在棚戶區,正悄悄地挨家挨戶向百姓傳道。
只是如今溪嶺政令清明,也無苛捐雜稅,百姓一門心思還等著豐潤府開新學堂,好叫自家娃娃也能讀上書,是以至今被迷惑的信眾並不多,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除去離衡原最近的豐潤府,其他幾個府城皆未發現盛天教的蹤跡,顏青畫他們這才鬆了口氣,幾位大人一起連夜奔發出新的政令,上稱盛天教是偽教,誆騙百姓銀錢,殘害百姓性命。令百姓一旦發現傳播教義的聖使,立即上交給朝廷,由朝廷親自處置。
為了以防萬一,這封政令如今只佈於豐潤城中,其餘府城皆無。與此同時,所有衡原及業康兩地來人,無論有無戶引,都要盤查身份,一旦戶引和身份可以,便直接抓到府城下大獄,絕不讓他們順利入城。
安排完這些,顏青畫看侯先生鬆了口氣,只得同他說:“無論我們如何防備,也不可能萬無一失,當年蓮花教如何壯大我們無從得知,至今史書中只有寥寥幾筆,我們只能做好自己的差事,讓百姓日子好過,他們才不會去祈求這些虛無縹緲的邪神。”
便在這忙碌之中,一個月便過去了。
顏青畫想著榮桀應當已到最南邊的萬寧縣,便動筆寫了一封新的長信。
她信中說道:“新兵各個都很認真,每日都很勤奮操練,紅纓軍的姑娘們已經開始學騎馬,已有小部分能順利策馬飛馳。近日春耕已經結束,琅琊府外原來的荒地都已種上糧食,學堂裡孩子們書聲琅琅,百姓臉上也都是笑。府衙中事情不多,她也沒以前忙碌,抽空給他做了一個手套,希望他不要受傷。”
這一封長信她寫得很囉嗦,絮絮叨叨講了這一個月發生的所有事情,卻唯獨沒有同他提業康的那封來信。
她最後寫道:“郎君一別,此去千里,妾心如故,望早日凱旋,得勝而歸。”
她知道榮桀是看不懂這封信的,只能由葉向北給他讀,他沒有寫什麼纏綿悱惻的情話,可在樸實平凡的語氣裡,卻能讓人感覺到她對榮桀的思念之情。
連和過來送萬寧軍報,也順便把信取走。等交接完畢,他才對顏青畫道:“夫人,之前派去衡原的探子有了回報,他信上說盛天教的首領原名白荷,稱號聖姑,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子,未曾婚配。她自稱在觀音菩薩坐下修習過佛法,能溝通天庭陰間,能定凡俗今生來世。”
連和頓了頓,彷彿對百姓會信這些感到不可思議,他皺眉繼續說道:“盛天教十分聰明,他們的教義只有一個,那便是散盡家財,保親朋好友來生幸福。只要把家財呈給聖姑,聖姑拿去祈福,這些百姓已故的親人們就會有一個幸福的來生。”
這事聽起來十分玄奇,去直擊百姓心聲,大旱過後,百姓死難無數,勉強存活下來的百姓整日顛沛流離,許多人都失去至親至愛。
反正世道已這般艱難,今生都難活下去,不如散盡家財,求一個美滿的來世。
顏青畫聽完感嘆一句:“這聖姑真是厲害。”
連和也說:“咱們以前未曾想過衡原會有這種事,沒往早那邊派個暗探。只從信上看,那聖姑只要錢財,其他的到不太誤導百姓,衡原百姓們每日都是吃齋唸佛,為親人祈福。”
顏青畫說:“辛苦你了,你就叫那邊的暗探多多回傳訊息,也務必要保證他自己的安全。”
連和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