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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謝府,謝立青連忙把謝蓁抱回正房,請大夫上前診治。
冷氏在家拜了好幾遍菩薩,總算把人盼回來了。可是怎麼都沒想到女兒竟燒得如此厲害,她站在床頭,偎在謝立青懷裡淚水連連,“我就不該讓她跟著你們出去……這才半天,就成了這樣……”
謝立青輕拍她的後背,不住地安撫:“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不多時大夫診治完畢,起身時說道:“受了驚嚇,脈象不大穩定。令嬡發熱是受涼受驚所致,我這裡開一副藥方,老爺命一個人隨我回去抓藥,連著吃個三天便無事了。”
謝立青忙謝過大夫,讓人付了診金,順道遣了一人過去抓藥。
一直折騰到半夜三更,冷氏喂謝蓁吃過藥後,她才慢慢地平靜下來。期間她一直昏迷不醒,嘴裡時不時蹦出一句“救救我”,聽得冷氏心被揉成一團,整夜守在她的床邊,半步都不敢離開。
天矇矇亮,晨曦微露,冷氏摸了摸謝蓁的額頭,長長地鬆一口氣。還好,總算不燙手了。
雙魚熬了藥汁端過來,冷氏便一口一口喂她吃進去,剛吃到一半,她擰巴著眉頭醒了過來,第一句話居然是:“苦……”
這才一天,她紅潤的小臉就沒了血色,彎腰縮成一隻小蝦米的形狀,長睫毛倦倦地垂下來,掩住了黢黑大眼裡的光彩。過了好半響,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眼珠子迷茫地轉了轉,看見床頭一臉懊悔的冷氏,她眨眨眼,還以為是錯覺:“阿孃?”
冷氏忙點頭,“羔羔好些了麼?還有哪裡不舒服?”
真的是阿孃!
她驚喜地撞進冷氏的懷裡,抱著她的脖子不鬆手,“阿孃,阿孃,我是不是回來了?這是我們家嗎?”
冷氏說了聲是,抱著她好好安撫了一會兒。
起初她很高興,後來想起在街上所受的委屈,悄悄地在冷氏頸窩蹭了蹭,蹭得冷氏領口的衣服都溼了。她嗚嗚咽咽,開始訴苦:“我們的馬車壞了,還遇到了壞人……小玉哥哥給我買了蜜餞和山藥糕,我給你買了簪子,但是後來有一個人要抓我,小玉哥哥就用盒子扔他,那個簪子就斷了……”
她說得語無倫次,但冷氏還是聽懂了。
“沒事,沒事,只要我們羔羔沒事就好。”冷氏想,如果一個簪子能換她的女兒回來,那她情願這一輩子都不戴珠翠首飾,也要讓謝蓁都平平安安的。
哄好謝蓁後,冷氏繼續喂她吃剩下的半碗藥。
藥雖然苦,但她這回一句怨言都沒有,乖乖地吃得一滴不剩。
末了冷氏獎勵她一顆蜜餞,微微笑道:“一會我讓阿蕁進來陪你,她昨晚就吵著要過來,我怕她吵著你,就沒允許。”
謝蓁大病初癒,精神不大好,謝蕁進來跟她說了兩句話,學著冷氏有模有樣地摸摸她的頭,愧疚道:“阿姐,對不起……”
她從謝榮口中得知阿姐是為了買簪子才上街的,如果不是因為她,阿姐根本不會發燒,也不會差點丟了。
謝府婢僕都看得出來,謝蕁這幾天特別乖,每天往謝蓁的房間裡跑,幫忙跑腿兒幹活兒,別提有多勤快。可惜她小,又是府上三姑娘,誰敢使喚她?
她基本上在瞎忙活罷了。
過幾天后,謝蓁總算痊癒,恢復往日生龍活虎的模樣,謝府裡再次響起姐妹倆的歡聲笑語。
一轉眼天便入了冬,過完年後就是上元節,處處張燈結綵。
府裡也來了位京城的客人。
☆、元宵
來人是東平王。
前陣子太后高壽,東平王從封地趕往京城特為太后祝壽,現在帶著側妃趕回東平,正好路過青州益都縣,便拖家帶口地來看望謝立青了。東平王和謝立青打過交道,彼此互相欣賞,是難得的君子之交。
東平王妃身體不適,是以此行並未帶她一起出來,只帶了一名側妃。
側妃秦氏跟冷氏一般年紀,容貌姣好,身如蒲柳,瘦弱得好像一陣風就能颳走似的。她懷裡抱了一個襁褓嬰兒,看起來才幾個月大。
冷氏和謝立青在前面會客,謝蓁也跟了過去,原本是想湊熱鬧的,沒想到東平王居然送了她兩盞漂亮的蓮花燈。她開心地接過,甜甜地道了聲謝,轉身跟冷氏說要拿回去跟妹妹一起玩。
冷氏沒反對,摸摸她的腦袋,“去吧。”
臨走的時候,謝蓁恰好對上側妃秦氏的視線。她天真無害地彎起眸子,朝秦氏笑了笑。倒是秦氏的目光很有幾分複雜,一直看著她走到菱花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