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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裕不由自主地把謝蓁摟得更緊一些,薄唇抿成一條線,眼睛看著前方,心思卻早已飄遠,“高洵跟你說了什麼?”
路上有風,不斷地吹起謝蓁臉前的透紗,她一邊要穩住自己的身體,一邊要防止輕紗被吹起來,根本沒留意他話裡的醋味兒,“沒說什麼……就問他什麼時候來京城的……他當初跟我說要去從軍,我還當他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如今竟做得有模有樣了。”
嚴裕輕輕哼一聲,目光落在前方的人身上,“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謝蓁來不及捂住輕紗,一陣風來,吹得她露出個尖尖滑滑的下巴,她忙用手捂住,嬌聲道:“你別問了……我帽子快掉了。”
嚴裕低頭一看,她兩隻手扶著帷帽,就沒法穩住身體,正繃得緊緊的坐在他身前,生怕隨時都會掉下去。他幫她扶正帷帽,側身替她擋住大部分風,繼續糾纏剛才那個話題,“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這是他心頭的一根刺,若是不問清楚,恐怕會越扎越深,到最後拔都拔不出來。
謝蓁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我忘了。”
都是些瑣碎的話題,要麼是問謝蕁的情況,要麼是問她最近如何……說起來,高洵好像沒提過她嫁人的話題,他不知道她嫁人了麼?若是知道她嫁給嚴裕,應該會驚訝才對吧?怎麼兩人剛才見面,就跟不認識對方一樣。
謝蓁想不通,於是扯著嚴裕的袖子仰頭問:“高洵認出你了麼?”
嚴裕正在氣她那句“我忘了”,聽到此言嗯一聲,不禁想,他跟小時候沒什麼變化,也就她會沒心沒肺地忘了他,旁人看到他,哪個不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本想問他們為何不搭理對方,忽然想起一件事,抿唇一笑,笑聲從帷帽底下傳出來,嬌軟又動聽,“我知道高洵為何不理你了。”
他垂眸,帶著點傲慢:“為何?”
謝蓁的聲音被風吹散,柔聲細語伴隨著清風灌進他的耳朵裡,“你剛剛搬走時,高洵很生氣,曾經跟我說日後再見到你,必定要揍你一頓才解氣。”
嚴裕噤聲,唯有這點永遠無法反駁。
謝蓁故意問:“他揍你了嗎?”
嚴裕臉一黑,“他敢!”
說話間,人已來到定國公府門口,他把她從馬車上扶下來,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話,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謝蕁身邊,向冷氏詢問謝蕁的情況。
府裡早已請好了大夫,幾個嬤嬤小心翼翼地把謝蕁抱回玉堂院,大夫寸步不離地在旁邊候著,一會用溼巾子給她祛熱,一會煎藥喂她喝下去。謝蓁心疼妹妹,在旁邊守了大半晚上,若不是嚴裕擔心她身子撐不住,半夜把她提溜回自己屋裡,估計她要坐上一整晚。
一直到天微涼,謝蕁才退燒的跡象。
謝蕁這次生病驚動了不少人,早上定國公和老夫人都來看了一次,定國公見她已經沒什麼大礙才稍稍放心。老夫人倒是沒什麼表情,自打上回嚴裕當著下人的面懲戒許氏和吳氏後,她對二房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的。既因為六皇子的身份不敢拿捏他們,又看他們十分不順眼。正因為如此,許氏和吳氏都沒過來,唯有四夫人來慰問了幾句,沒說幾句話就離開了。
謝蓁倒樂得清靜,見謝蕁醒了,親自喂她吃完一碗藥,又拿絹帕給她擦了擦嘴。
謝蕁身體仍舊很虛弱,靠在迎枕上咂咂嘴,滿嘴都是苦味兒,可憐巴巴地跟說:“阿姐餵我吃蜜棗。”
謝蓁把早就準備好的蜜餞塞她嘴裡,摸摸她的額頭,總算不燙得嚇人了,“感覺好些了麼?”
謝蕁點點頭,或許是生病的緣故,水汪汪的大眼失去光彩,顯出幾分虛弱,“我昨天燒得厲害麼?我好像聽見阿孃哭了。”
昨晚她高燒不退,冷氏確實嚇得不輕,在一旁急得掉淚。本以為她沒有意識,沒想到卻都還記得。
冷氏陪了她一宿,今天早上才回正房眯一會。
謝蓁讓人把香米湯端上來,“你燒得淨說胡話,阿孃能不哭嗎?”
她有點愧疚,小聲地問:“我說什麼胡話了?”
謝蓁翹起嘴角,故意打趣她:“你說想喝香米湯,這不一大早,就趕緊讓人把湯端上來了。”
說著舀了一勺喂到她嘴邊,她啊嗚一口吃下,露出心滿意足的笑,“每次我一生病,阿姐就對我特別好。”
謝蓁忍不住嗔她,“我平常對你不好?”
她又吃一口,撐得一遍腮幫子鼓鼓的,這時候倒懂得討好她,十分真誠地回答:“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