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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霜心一跳。
她靜靜眺望,看他靜坐在屋內,一直倚卷書寫,似乎正在疾筆書寫著什麼。默默看了半天,抵著窗沿的手指緊了緊,慢慢將窗關上來。
目光重回到那本《詩經》上,臨霜莫名覺得心裡有些發燙。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手輕撫著衣襟,臨霜長長舒緩出了一口氣,只覺得在這一刻,心情突然溫暢極了。
——爹,娘。
無論曾經有多麼悲苦,女兒今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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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臨霜直到辰時方才起床。
昨日折騰了一日,晚上睡在柔軟的褥榻上,臨霜很快便睏意浮裹。這一天早晨無人叫她,等她自然轉醒,看著天色才知自己起遲。待到她匆忙將自己收拾好了走出房門,才知沈長歌早已出門進學,只囑咐了知書入畫為她留了早膳,不用去喚醒她。
雖有沈長歌的吩咐,但入苑初日便起遲,臨霜仍舊覺得心中愧疚。錦心逮到了機會,不等她用過早飯,便先將她喚去好一頓誨訓。等到她再回去餐房,那從早晨便已留下的早膳早已涼得透徹。
知書入畫為她不平,臨霜卻覺沒什麼,胡亂吃了幾口便回去了內苑。
過了午時,紫竹苑到來了一位叫彩月的女孩。
聽聞彩月的敘述,她正是公府四少爺沈長昱的侍讀,這一天是得了沈長歌的請託,過來紫竹苑伴臨霜談天。她與臨霜年紀相仿,加之性子活潑,兩人聚在一處,聊聊笑笑,倒很快便熟絡起來。
手中邊結著五彩瓔珞,彩月邊道:“其實侍讀,說出去好像很厲害,其實啊不過就是家主的伴讀,要做的事情也不多。我們平時,只要根據好少爺們當日的課業,為他們準備好書文筆墨,在他們需要的時候,為他們鋪紙研墨便是了。除卻這些,稍難一些的,便是也要修習那些太傅所授的課業,好在家主有疑時為他們解惑。其他的,便再沒什麼了。”
“那……少爺他們平日在太學,所習的課程都有什麼?”
“也不多。”
五顏六色的瓔珞繞在手中,彷彿一抹輕虹,彩月掰著手指替她一一細數,“太學平日學項分文、武、藝三類,文分策論、詩賦、算術、辨理、地經;武分劍術、騎術、弓法、搏鬥;至於藝,也便是些琴棋書畫,插花點茶之類的。不過藝項是選修,在太學中不太盛行,倒在女學中還算風行。太學子弟大多都是官宦貴族的子弟,未來多會入仕為官,所以多偏文類。所以平日,我們也多半在文院伴學。”
臨霜點點頭,手中的筆跡行的飛快,將彩月的話一一在紙上記下來。彩月望了望,問道:“你記這些,是需要做什麼?”
臨霜有些不好意思,“我……書讀的其實不多,很多東西,我都不懂,所以……”
彩月一愣,笑了,“嗨!這沒什麼的。雖說我們也需修學那些課業,對外說是要為家主答疑解惑做準備,不過其實啊,現在太學裡早就消了侍讀代主受苛的傳統,所以那些課業,即便我們不明白,也沒什麼關係,只是平時也需做做樣子便是了!而且,像你和我,根本不用擔心,三少爺和四少爺他們都是敏而好學的,我們會的,他們會,我們不會的,他們也早都會了,根本無須我們給他們解惑!”
臨霜筆尖微頓,不由扭過頭去,目光順著窗外瞥向了斜對面的視窗,低低道:“這樣啊……”
“是啊!”彩月點點頭,臉上浮現出笑眯眯的笑意,“不過臨霜,你還真是好福氣。說起來,我還真的很羨慕你。”
這倒令臨霜有些不解了,詫異,“羨慕我?”
“是啊!”彩月一連串地點頭,“不只是我,等你可以伴隨三少爺去進學了,到了太學,那些侍讀的丫頭們,一定也都特別羨慕你,到時候,你肯定是所有丫頭裡最矚目的一個!”
看著她依舊一臉迷惑怪異的神情,彩月笑得更神秘了,道:“反正,到時候等你去了太學,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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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晚上沈長歌回來稍遲一些,等他姍姍回到紫竹苑,天色早已暗下來了,整個紫竹苑內已亮起燈火。臨霜當時正在小屋的窗前奮發啃著書文,瞥眼一見對側的窗亮起燭光,心中微頓,忙起身過去主臥。
“少爺。”她站在了屋外門口一尺的位置,沒有往裡走。
沈長歌方才換好日常素服,聞聲看過去,繫好了衣帶,道:“站在那裡做什麼?進來。”
她定了一瞬,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