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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會幾乎已進行到高潮,臺下的氣氛也逐步熱烈,更未想到這般一個看似方才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竟也有超人的文采,甚至擊敗了許多望似飽讀詩書的青少年。這使臨霜的在群眾中的呼聲也逐步越來越高,越來越多的人圍擁過來,或驚訝、或讚歎地品評,更有甚者幾乎已在一旁開設賭局,喚著大傢伙紛紛壓注,猜測最終會否是這個小女孩兒獲得頭名。
立在人群中,沈長歌只是默默聽著周圍眾人的談論,面色雲淡風輕。
比他所想象的,真的還要超出許多。
他一直知曉她聰穎智慧,所以之前即便未曾接受過正經的學習,依舊可以書寫下漂亮的書文策論。但她畢竟基礎薄弱,所寫下的詞句中也尚有許多漏處,可而今僅過了半年,便已經進步到了這樣的程度。
那寥寥幾句的韻詞背後,他幾乎能看到這半年來,在他所看不見的地方,她又是怎般的挑燈夜讀,努力刻苦。
莫名的,他的胸臆間升騰起了一種驕傲之感,又隱隱有些欣慰。
……
未經多時,最終入命題一關的五名皆一一脫出,五個人橫列一排,立在眾人之前。
臺下幾個小二小廝忙上忙下,連搬了幾張小木桌置在幾人之前,又備好了紙硯筆墨。掌櫃笑呵呵地上前,自袖中取出一卷密封的紙卷,向著幾人長揖一禮。
“恭喜各位才子佳人!”他含笑道:“我手中這個,便是今天詩會最後一關的命題,等下待我現題之後,各位可先思酌一二,直到鑼聲響起,方可動筆。詩文只消押題,不限韻腳,不限韻律,以一炷香為限,一炷香後便要停筆,敢問各位才子佳人,可明瞭了?”
幾人紛紛應明瞭。臨霜跟著點頭,目光對上了臺下的沈長歌,心中澎湃著一種躍躍欲試的激動。
掌櫃淡笑,立刻令人準備好了時香與銅鑼,又淺言恭敘幾句,而後滿滿將紙卷解開了,現於眾人之前。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這便是最終的命題。
定了一剎,臺下泛起一陣嘈嘈切切的低議。
“滕王閣序……”臨霜怔了怔,下意識自言出口,心中飛快思索。
落霞孤鶩,秋水長天……這是在說黃昏落霞,孤鳥紛飛,江面與天空……
一瞬一道景象似乎在鋪開眼簾——水面充盈,水天相連,陽光對映,茫茫緲緲……
隨著鑼聲一起,周圍的幾人立即提筆蘸墨,奮筆疾書。臨霜卻似乎不急不躁,只兀自閉著眼沉凝了許久,方才睜開,淡定地提起筆,慢慢落下第一筆——
一炷香很快過去。
……
將五人的紙卷一一收整好,掌櫃統一摞在一處,仔細品讀一番過後,再現於眾人之前朗讀。第一個所朗讀的是一位青年作的五律,鏗鏘的話音在大廳裡回漾。
——“久陽西水邊,瀲灩燃心炎,水天共一色,相映成斑斕。”
話落,臺下譁起一片接耳交頭之聲。
掌櫃輕笑,目光在紙捲上看了半天,點頭品評,“這用詞美妙,形容貼切,淺意直白,還不錯。”
接著又念出第二首。
——“天光溢彩自絢爛,雲水一色何為天?”
方才念出兩句,他的話音卻倏地停了,臺下亦是一剎怔愕。
“這‘何為天’一問問得倒是激震人心,可是……”定了定,掌櫃笑了,“這詩,怎麼沒寫完啊!”
臺下頓時一陣鬨笑。那作詩的男子只覺羞愧,搖著頭別過臉。
又接連讀了幾首,那之前的幾首終於都讀過了,很快到了臨霜的詩句。臨霜心中一定,抿唇斂住神色,臺下的眾人亦凝住神思。
沈長歌淡淡相望,目光寧靜。
只見掌櫃的目光在那詩文上看了許久,然後將紙卷翻轉過來,現在眾人面前。雪白的紙卷之上,一行漂亮的行楷躍然,連筆成詩——
厭厭無情筆,片片畫琉璃;
綣綣雲落日,翩翩孤鳥意。
定了定,臺下忽地爆出一陣軒然,“好句!好句啊!”
“以琉璃擬湖,以疊字對仗,確實是好句!”
聽著臺下的贊聲連連,臨霜略鬆了一口氣,面上也略微有了一絲自豪。
五首詩文全部過完了,便到了最後的投選,小廝將五人的名字寫在一張巨大的紅紙上,又令眾人排成一列,一一在名字下劃上自己所認為的最優的那一個。等到一溜觀眾全部寫完,幾個店小二湊在一塊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