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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道:“郡主……”他方才開口,身後卻忽然有人輕扯了下他的袖擺,他錯愕地偏過頭。
臨霜衝他搖了搖頭。
她看得出來,瀲陽郡主此番不知何由,卻似乎是一心認定了必讓她接下這首杯流觴酒。擔憂他會因此同瀲陽郡主起衝突,她猶豫了下,終於還是走上前,自瀲陽郡主手中將那杯酒接過了。
“臨霜?”沈長歌微愕。
“不過只是一首詩而已,作便作了,沒什麼的。”
臨霜對他輕笑。話落垂下目光,看著手中那一樽酒觴,輕嘆了一口氣,而後執酒走上圓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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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曲水流觴的規矩,便是酒觴流到誰的面前,這杯酒便是屬於誰,此人便要喝下這杯酒液,而後上臺依照題目吟詩作對。這遊戲實際所在的樂趣,卻並非在流觴或是作詩,而是酒觴順水漂流時所具的運氣與不確定性,
而今第一個上臺的卻是一名隨侍而來的小丫頭,這令場上不識臨霜的人們不禁又多了幾分看熱鬧般的興意。加之方才有人所言的,說她的才識可堪比場上多數人,熱鬧之餘,又不覺有了些期盼。
立在圓臺中央,臨霜慢慢站定了,先依規矩,將酒樽中的酒啜下。辛辣的酒一入喉,便突然在胃裡升騰起一陣滾熱。她皺著眉頭緩了緩,將酒樽放下了,輕輕吐出了兩口氣。
一個侍婢走上前來,在她面前的小案上備齊了紙墨,又乖覺地將紙墨準備完全,待做好這一切,婢女回頭向她一禮,輕笑道:“敢問姑娘,可都準備好了?”
臨霜點點頭,婢女很快自袖中取出此前被書寫了題目的紙箋,道:“那,這便是此首詩的命題,姑娘只消依照此題作詩詞便可。”
她言罷,徐徐將紙箋開啟來,就見那紙箋之上,以行楷所撰的一個字型。
——空。
臺下的眾人望見了,一瞬也頗有些訝異,相互交頭接耳地低議。
這樣意味難明的題目無異於最難作文,沒有一個明確所指的物體,亦沒有一個具象的東西,全憑自身的理解來行文作詩。望清題目的一瞬,臨霜也赫然愣了一下,而後清蹙了蹙眉。
“空?”坐在臺下,沈長昱的神思有一瞬間的迷惘,他凝思了一下,而後輕笑,偏頭看了看沈長歌,“三哥,這是什麼意思?”
沈長歌沒有說話,只是一直輕仰著頭,凝神注視著臨霜。
臺上,臨霜闔眸思索了少頃,慢慢睜開眼。
似乎心中已有了可應對的方法,她站在原地沉嘆了口氣,而後執起筆,在紙上開始提筆寫字。很快,一行行整潔的簪花字列在紙上,一首詩詞書寫完畢。
撂下筆,臨霜將那一頁紙拿起來,輕輕吹乾了紙上的水墨,而後將那首詞遞到了婢女的手中。
得到了瀲陽郡主的應允,婢女頓了一頓,將那一首詩高念出聲——
“夜綻雲開秋月明,燭影搖曳袖紅。得語脈脈話無蹤。幾回夢斷,孤影對長空。
冷雨暗彈竹聲怨,千愁似線波中。長河落柳影重重。古祠深殿,清泠葉和風。”
這是一首臨江仙詞,那“葉和風”三字的餘韻方才落下,臺周的氛圍瞬時靜定了一瞬,而後浮起一陣輕微的讚歎聲。
誰曾能想到僅是一個隨侍而至的丫頭卻能是這番的才識深藏脫口成章,四下的人們不禁脫口讚辭,連連誇耀。臨霜僅是默默地站在原地,雙目垂斂,眸目輕瞥間,望了望最偏處的沈長歌。
沈長歌只是微然輕哂,雖神色沒什麼波動,眼神卻已有著些許贊意。
臨霜感覺到了,緩緩壓下了氣息,心跳不由輕快了些許。
圓臺另一側,蕭瑞的目光微微凝住,面露訝異,“你不是說,她只不過是個侍讀,竟還會行詞作詩?”
沈長歆輕啜了一口清酒,微哂道:“畢竟她是沈長歌的侍讀,他身邊的,無論人或物,不都一向是最好的。”
蕭瑞神情微頓,目光倏地沉下了些許,忽地諷蔑地一勾唇。
臺上,臨霜朝著瀲陽郡主躬身一禮,恭敬說道:“郡主,奴婢已以依題做出一詞,不知此詞,可否能令滿意?”
抬頭盯了她少頃,瀲陽郡主微然一笑道:“我題這一‘空’字,也不過突然想起,佛經中所說的,‘若復著於空,諸佛不能度’,你能以月明、以燭影、以情語、以竹聲釋這一‘空’字,確實是有種似空似實,說實卻又空的感覺。切題且詩意優美,我自然是滿意的緊。”
她這所給出的評價無疑非常高,臺下的人聽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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